花不暖瞧得痴了,心道:“没料到玄山城也有这么温婉的姑娘!”正诧异间,水风笑笑,轻声喝道:“不暖,你还傻站着干嘛?”花不暖哦了一声,忙不迭地请三人就座,桌上早置办好清茶糕点,便一股脑儿倒了四杯清茶,各喝了一杯,但觉口感极佳,清香可口。花不暖望着二女,问道:“你们两个是疯子哥家里的何人?该如何称呼?”那头前说话的少女努嘴道:“哦,我是疯子哥的左护卫,你叫我阿薇好了!”说着,伸手在身旁抿嘴少女肩上一按,嫣然一笑道:“她叫做阿萍,是疯子哥的右护卫。”花不暖向二女微微一笑,说道:“你们都好本事,小小年纪就做了护卫。”阿萍睁着明澈的双眼,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细声道:“阿薇姐就是油嘴滑舌惯了,别听她胡说。”说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水风和阿薇面面相觑,忽地齐声大笑。花不暖不解其意,奇道:“你们笑什么?”阿薇止住笑声,忽道:“花公子,你可真是偏心,竟只记得疯子哥,把我和阿萍妹妹忘得一干二净!”花不暖见她说得郑重,心头一怔,苦思冥想之下也识不出二女,只得摇头道:“两位姑娘究竟是谁?唉,真想不起来。”水风向他凝神瞧了一会,哈哈一笑,道:“阿薇,你真会开玩笑,你谎话说得也真像,可把不暖唬愣了,还道你们真是我的左右护卫。”花不暖急道:“疯子哥,别开玩笑,我当真记不得了,你瞧,我连她们姓什么也不知道。”水风笑笑,说道:“好啦,我要是不戳穿,阿薇定要把你戏耍个够才肯罢休。我便说给你听,她们都姓水,咱们小时候还在一起打闹过呢,乘三叔的两个女儿水薇和水萍。你记起来了吗?”

花不暖听得惊讶不已,皱眉想想,忍不住叫道:“原来你们是表妹呀!”脸上满是欢喜,只觉胸口一热,便想询问水家的近况,但转念又想到:“如今大战在即,她们姐妹为何跟随疯子哥来到南关城。他们三人是玄山城人,这个紧要关头,只要稍有不慎身份败露,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水萍瞧着花不暖脸上神情古怪,噗呲一笑道:“花哥哥,见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想什么呢?”花不暖忙道:“没什么,你们真是了不起!这兵荒马乱的,你们怎么混进南关城?”水萍笑道:“昨夜我们三人跟着师父正巧经过这里,疯子哥一眼看见你背着个大块头闯入这大宅子。我们三个便乔庄成金司军卒,进府来见你。”花不暖点了点头,心下暗自琢磨,又不禁生起疑惑,转身冲着水风说道:“疯子哥,你们和玄山军都是一伙的。”水风道:“不……不暖,你怎么这么想?”花不暖脸上一红,问道:“玄山军就在城外,你们也是西岩道场弟子,怎会这般巧合?”水风叹道:“好冤枉啊。我们从天胜城游玩而来,正要回玄山城西岩道场,恰巧路过南关城,哪里知道突然便打起仗来。如不是遇见你,我们也是要想办法出城的。”

水薇满脸胀得通红,哼了一声,突然猛地站起,喝道:“谁稀罕来南关城,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怀疑我们是奸细。”转过身子,一把拉过水萍的衣袖,走到一旁,轻声道:“花哥哥没有拿咱们当亲戚看待,咱们还是趁早走了。”水萍道:“是!”两人齐望向水风。水风笑道:“阿薇,咱们远来是客,有话好好说便是,不必动气。”水薇心中不悦,扭头望向窗外。花不暖跨上几步,拉住水薇衣袖,赔笑道:“玄山与金司已势如水火,你们又忽然在这个紧要关头现身,三位又都是西岩道场门下,是以生起疑心。你们不要生气,是我一时糊涂。”

水薇小嘴一撅,甩脱他手,瞪眼道:“再敢言语无礼,本姑娘定不饶你。”说着,伸手用力在他右手肘窝狠拧了一把。花不暖痛得“唉呦”一声,苦着脸道:“这样你心里好受点了么?”水薇大怒,手中加劲,顿时将他右手肘窝拧得大片青紫,尖声道:“好受!我要拧到你讨饶为止,你到底痛不痛。”花不暖横了她一眼,正色道:“当然很痛。”转身冲着水萍道:“阿萍,快向你薇姐求情。”说着,倒吸了口凉气,只忍住不哼出声。水萍捂嘴笑道:“花哥哥,你还敢言语无礼么?”花不暖摇了摇头,连喊三句“不敢”。水风笑道:“阿薇,别这么凶,不知者无罪嘛。”水薇“嗯”了一声,向花不暖凝神瞧去,见他苦不堪言的怪状,突然噗嗤一笑,说道:“好啦,你既幡然悔过,我就饶了你。”说着,放开他右手。花不暖伸手轻轻揉动肘窝,只是不敢作声,惹得三人哈哈大笑。

忽听外面几声呼喊,四人心中一凛,均觉奇怪:“出什么事了?”花不暖推窗望去,见禹政衣衫不整,率一队军卒飞奔过来。水风、水薇、水萍三人低声商议了几句,便悄悄躲在门后,不出半点动静。却见禹政快步走到窗前,问道:“花师弟,你没事吧?”花不暖奇道:“没事呀,出什么事了?”禹政道:“我和蒙师兄巡查库房时,发觉有刺客闯入,蒙师兄命我四处搜捕,看有没有玄山军奸细。”花不暖心中七上八下,心想:“他们三人倘若被发觉,只怕解释不清了。”不觉呆了呆,略加思索,说道:“禹师兄,我实在困乏,你们去别处找找吧。”

却见禹政持剑踏上两步,缓缓说道:“花师弟,你屋中可还有旁人?”花不暖摇头道:“没有。”禹政指着屋中圆桌,凛然道:“花师弟,我瞧你屋中有四杯清茶尚未饮尽,这是何缘故?”花不暖回过头来,望着四杯清茶正冒着热气,心中砰砰乱跳,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说道:“禹师兄,师父说神定咒文中卷练到五成时,便可隔空驭物,于是我便掐天宝印来驱动四杯清茶,只可惜连试几次,这清茶丝毫不动。”显得心意颓废,又道:“没成想,修习咒印术法这么费事,唉,太难了,太难了。”禹政神色微变,又探头向屋内扫视一遍,沉吟不语。花不暖道:“禹师兄,请你帮我个忙,进屋演示下怎么隔空驭物,行不行?”禹政长吁了一口气,冷冷道:“不行,我还有要事在身。”急领军卒往偏院去了。

庭院内众人哗然散尽,顿时寂静下来。花不暖好不容易遮掩过去,回转身来,笑道:“哈哈,总算把他们打发走了,可以好好安歇喽。”却见水风神色凝重,不由奇道:“疯子哥,你又犯什么愁?”水萍见状,已隐约猜到其中缘由,接口道:“瞧着你那禹师兄的说法,定是我师父在城府大门外等得久,又生怕我们出事,便孤身闯进府来了。”花不暖低声问道:“你师父是谁?”水萍正要开口,水薇早已抢过话头,神气道:“我们师父是空幽阁阁主,姓甄名嫣娘,你可知道她的名头?”花不暖摇了摇头,说道:“什么空幽阁阁主,没听说过。”空幽阁阁主甄嫣娘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名气并不响亮,花不暖也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自然不知道她。水薇却以为花不暖是故意轻视,大声说道:“我师父的师兄便是大名鼎鼎的莫刚,这你总该知道。”花不暖哦了一声,忙道:“这个当然知道。”水薇咧嘴一笑,道:“算你还有点见识。”

水风在一旁听着,知道水薇越唠叨话越多,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团怒火,大声道:“太师姑身陷困境,你们还在这里吹嘘,真不懂事。”原来西岩道场老一辈内,水顶天排在最首,第二个便是莫刚,水老夫人排在第三,钱丙坤排在第四,而空幽阁阁主甄嫣娘年纪最小,排在最末。水乘二、水乘三、水乘四三兄弟,自小跟着老爹水顶天修习西岩道场功法,论辈分该在莫刚和甄嫣娘之后,因此水风管甄嫣娘叫太师姑。

水薇听得水风这般说,小嘴一扁,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一块接应师父去。”花不暖道:“疯子哥,我陪你同去。”水萍也道:“你们都去了,那我也去。”水风急道:“水薇,水萍你们这点微末功夫,万万去不得。”说着,握紧长剑便往外走。花不暖跨上两步,抬手一横,挡在水风身前,水风见他双目直视过来,确是一片赤城之心,说道:“好,既然如此,你要去也行,但须依我一件事。”花不暖笑道:“疯子哥尽管说来听。”水风定了定神,正色道:“此去你万万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其一,此时这城府内,必定围得水泄不通,想要硬闯出去,难比登天,因此我们须得倚仗你才能顺利出城。其二,虽说我们四人此番只是误闯城府,并无恶意,但你我各为其主,又恰在两军交战之时,你若公然救助西岩道场门人,恐怕会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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