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白看了眼犹豫不敢动手的竺兰,也跟着开口道:“绿竹姐姐,你前几天做的那樱花冻可还有吗?怪好吃的,鲜香可口,我这两天老想着。”
绿竹闻言,笑呵呵道:“那樱花冻就要鲜采的樱花才好吃,哪里能留到现在,不过既然是小路大人想吃,院子里樱花都还开着,奴婢这就去做。”
路小白笑看着绿竹,道:“那就麻烦绿竹姐姐了,我和姐姐可都念得紧。”
“哎,好嘞!”绿竹放下手中的活计,推门出去了。
孟婉兮目光灼灼地看着竺兰,道:“竺兰,你试试拆了它。”
“是。”竺兰哪还能看不明白,这丝绢恐怕就是慈宁宫之物,藏着什么秘密。
在两人灼灼的目光,绣线一层层拆解下来,最后看到丝绢上歪歪扭扭绣着四个字——无相禅师。
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无相禅师乃大虞国师,能观测天象星宿,通晓天下大事,预测国家兴衰祸福。
举国无不知大虞国师,可国师本人却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孟屏君的事能牵扯上国师,绝非小事。
孟婉兮按下心绪,屏退竺兰,嘱咐她不得将今日所见泄露给任何人。
竺兰心中也惊诧万分,不敢听二人商议,立刻行礼退下了。
路小白皱眉,道:“主人,还是得赶紧进趟宫,将此事告知屏君姐姐。无相禅师据说只测算国运,十年一卦,三年前是他为大虞测的第五卦,测算完就去北疆了。”
孟婉兮面容少见的严肃,点点头,道:“此事非同小可,待轻儿从八仙楼回来,我们就递牌子进宫。”
她叹了口气,道:“这几日你和轻儿四处奔波,就我一人闲着,什么都搭不上手。”
“不是的。”路小白那双极好看的桃花眼极亮地看着孟婉兮,认真道:“主人这几日忙着看铺子盘账,把猗兰院和王府的钱财房契都做了归拢,是大手笔,我和姐姐可做不来。”
孟婉兮道:“虽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可离开王府还得往后放,我不过是先收拾些账目,好心里有个数。姐姐如今深陷困局,万事都以姐姐的事为先。”
路小白点点头,又想起孟府的宋应元,道:“应元哥从北疆回来,说是请旨还京,想要带妻儿回来好好过日子。可这几日应元哥却没买地购宅,也没入宫见皇帝,而是一直跟着孟伯伯四处奔走,只怕是大哥也有事让他回京暗中帮忙。”
孟婉兮无奈,笑道:“怎么一家子最近都忙得很,还各忙各的,也不碰个头通通气,互换下资源消息也好啊。”
路小白神色却一点也不放松,道:“主人,应元哥回京,只怕边疆有变,我们要早做准备。”
孟婉兮也揉揉眉心,烦躁道:“边疆有变也有哥哥守着,倒是无相禅师这四个字,让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惹上谁都比惹上国师好,还须得尽快查清楚,姐姐如今的困局怎么和无相禅师扯上关系了。”
路小白想了想,出主意道:“主人,咱们不如再同水云阁买下消息,他们有近百年的卷宗可查,或许对无相禅师的了解比我们深。”
孟婉兮抬手阻止道:“不可,咱们对水云阁的来历知之甚少,不知背后是不是有其他势力掌控。寻常消息还能找水云阁,若贸然找他们打听无相禅师,只怕反而惹人猜疑,凭空多出麻烦来。”
路小白看着孟婉兮愁眉紧锁,正要开口劝慰,忽然眉心一动,道:“主人,姐姐回来了。”
孟婉兮抬头,见路轻轻一身黑衣推门而入,便起身给她倒了杯茶,问道:“素简姑娘那里如何了?长姐常年服用的药物,可否查清楚都有那几样药材了吗?”
路轻轻端过杯中水一饮而尽,从怀中取出药方递过去,比划道:素简姑娘那边搞定了药方,替代的解药还在调配,还需再等几日。素简姑娘还说,七日之期已近,得想办法给屏君姐姐针灸了。
孟婉兮对医学之道实无半点建树,她拿过药方认真看了两遍,硬生生背下来记在心底,才将药方往路小白怀里塞,道:“好好存着,兴许哪天这药方能派上大用。”
路小白看了两眼,才将药方折起塞进怀中,斟酌片刻,才道:“素简姑娘此前说过,主人的身体也有人做手脚,一直没彻查极寒之物到底在猗兰院什么地方,久了怕对主人身体损害极大。”
孟婉兮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要彻查得有个契机,一网打尽才有用,每次抓个小猫三两只的,浪费精力时间。”
路小白不解,道:“彻查猗兰院的由头很好找,丢个东西遇个刺客,或者主人装一下中毒,还要等什么时机?”
孟婉兮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招数,放在哪个深宅大院都不过是小事,需得有大由头,才能钓出真大鱼。”
路轻轻困惑地敲了敲额头,示意孟婉兮自己不懂。
孟婉兮也忍不住笑,道:“我一个这么懒的,对上你们姐弟俩,还真习惯了好为人师。也罢,我先来问问你们,让我不能生孩子,本质是不想让本王妃有王爷的孩子,还是不想让王爷有孩子?”
路小白道:“自然是要害主人,不想让主人有孩子。”
孟婉兮摇摇头,道:“那可未必。整个京都都知道宁王妃善妒,不许王爷纳妾买妾,若宁王妃膝下常年无子,那来日这偌大的宁王府,家业谁来继承?”
路小白道:“从其他的宗室子弟过继孩子过来。”
孟婉兮点点头,道:“换个话说,若只是宁王妃无子,宗人府第一个坐不住,早就跳出来搬出祖宗家法了。左右不过是逼王爷纳妾休妻,或者劝说王爷去过继个孩子,可这些年,你看宗人府来过王府找我们晦气吗?”
“要么,陛下或者太后下令,不让宗人府来找茬,要么,”路小白迟疑道:“难道真的是冲着王爷来的?那给王爷下药不就好了,何必给主人下药。”
孟婉兮摇摇头,道:“每月都有御医来府中请平安脉,他们敢糊弄宁王妃,却未必敢糊弄王爷。这药下在王爷身上,是谋害皇族罪无可恕,若下在不许王爷纳二色的宁王妃身上,最后推说后宅纷争瞒天过海,却容易得很。”
路小白道:“那主人等的时机是?”
孟婉兮轻轻一笑,眸光似有水光,淡淡道:“我不能生,柳侧妃下月初七就要进府,她未必不能生。接下来,咱们就要看看除了我们,还有什么人盯着柳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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