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络腮胡有些避讳以真容示人,但还是毫不顾忌地把自己的形象赤裸裸地展示出来,他认为自己应该给予这位有缘相逢在江湖的兄弟白正兴足够的真诚。
白正兴和玛玉也就知道了他家的这位救命恩人的名字——许福禄。
一行人簇拥着白正兴和许福禄来到翠屏驿站中心马帮集结出发的广场,广场上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刻有“翠屏驿站”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众人抱来柴禾,白正兴点燃了一堆篝火。白正兴和许福禄将盛满包谷酒的酒碗高高举起,对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许下了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誓言。
随后,两人各自用刀尖在手指上轻轻划破,鲜血滴入酒碗中,摇了摇血滴和酒液,使其充分混匀后一饮而尽。饮毕,两人郑重地互相抱拳施礼。
白正兴喊:“哥哥!”
许福禄喊:“正兴吾弟!”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看得一众马帮伙计和玛玉热泪盈眶。
……
白正兴和许福禄自从结为拜把兄弟后,再没见过面,这一转眼就两年多了,没想到今天许福禄突然深夜造访,着实令白正兴和玛玉又惊又喜。
喝酒正酣间,许福禄的那一句——希望白家马帮为他们驮运一批货物到老挝上寮山区的话,把白正兴和玛玉听得一愣一愣的。
许福禄拉着白正兴的手,不急于说出事由,却不紧不慢地道:“正兴吾弟,请带我去你的马厩走走,我想看看你那些壮实的骡马哩。”
白正兴知道他的兄长许福禄想和他谈正事了,因为有玛玉这样一个女人家在旁边,许福禄实在不便说出真实的来意。
玛玉知趣地走进卧室,走近熟睡的儿子身边,睡梦中的儿子甜甜地笑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不过,玛玉还是疑惑许福禄会给丈夫提出什么要求。之前听到的运送一批货物到老挝上寮,那会是些什么货物?可屋外除了风声,她怎么也听不到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白正兴随着许福禄来到简陋的马厩前,挂在马厩顶部的马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影影绰绰。
许福禄不在言语,而是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迎面而来的是骡马特有的温热气息和干草堆的淡淡香味,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熟悉而亲切。
走进厩内,许福禄低头仔细检查着一头头骡马的蹄铁,眼神专注而认真,看得出他也是赶马的行家里手。
“正兴兄弟,”许福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我相识两年多,年限不算长,但我俩是喝过血酒的拜把兄弟,我知你心中有丘壑,不甘于现状。今日我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商。”
白正兴站在厩外,示意许福禄出来,两人来到门前的石阶坐下。许福禄右手搭在白正兴的左肩,欲言又止,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凝重。
“哥,你我之间,何须客气,有话直说便是。”白正兴递给许福禄一支难得一见的法国香烟,语气中带着几分豪爽,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许福禄接过香烟,白正兴用火柴又给他点上,随即浓重的烟雾就从许福禄的双鼻孔上缓缓窜出,这才说道:“正兴吾弟,你我虽为草莽,但心中皆有家国情怀。近日,中国各地的老挝爱国侨胞捐赠了一批武器,要从昆明运往老挝上寮,支援老挝的抗法斗争。此等大事,非你我等英勇之士不能胜任。”
白正兴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感到意外。他沉吟片刻,道:“哥,你我虽勇,但此时正值雨季,路途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再者,马帮近年营生艰难,弟兄们也都盼着能有个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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