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半躺在床上坐月子,声音轻柔,却透出一种坚定,缓缓地说:“现在是新时代,有毛主席他老人家倡导,连上屋场他四叔那样的泥腿子,都将孩子取名庆新、拥军了,我的孩子不能比他们差。”
“不按字辈取也行,”爷爷见妈妈说得在理,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沉思了好一会,爸爸又说:“给孩子取名飙松,怎么样?”
爸爸说罢,眼睛望向妈妈,满满的喜悦与得意都写在脸上。
爸爸的目光下,妈妈会意地点了点头,夫妻相视而笑,二人不谋而合:这个名字好!
爷爷听了妈妈的话,十分高兴,说:“就叫彪松,让孩子像小老虎一样威风、雄壮!”
妈妈轻声地说:“爹,我们说的是飙,不是你说的那个彪。”
只在土改时上过夜校识字班的爷爷并没有整明白,说:“不是这个彪,难不成是标?”
爸爸伸出手,从爷爷卷旱烟的纸片里抽出一张,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在纸片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飙”字。
看着爷爷迷惑的神情,妈妈坐直了身子,清脆地说:“爹,我们给孩子取这个名字,是有出处的。”
爸爸扬了扬手,说:“梅,你刚生孩子要静养,还是我来说吧。”
“给孩子取这个名字,飙字大有来头,现在大家都在学毛主席选集和毛主席诗词,这个字就来自他写的一首词,《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的最后一句——狂飙为我从天落,有气势吧;松字也不简单,我们屋背后的大山里高大的松树到处都是,好养,还有,陈毅元帅也写过一首诗,《青松》,开头两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现在正是下雪的时候了,我们希望孩子能够在大雪的攻击下长大,挺而又直!”
听到爸爸的解释,爷爷虽说仍不是十分明白,却高兴地用手拍了一下床板,说:“就给孩子取名叫飙松!”
爷爷的拍击声,惊醒了酣睡中的孩子,我哇的一声哭起来,窗外,呼呼的北风仿佛强劲了几分,爸爸兴奋地喊道:
狂飙为我从天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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