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惊蛰惊喜地瞪大了眼,嘴里的鱼肉鲜嫩得很,吃起来带着点辛辣,是非常独特的味道。

“明雨,你的手艺,比起从前,可是好上太多。”

在明雨的屋子里,支着一张小桌。

惊蛰和明雨两人就躲在这里,小桌上摆着两盘菜,一盘就是刚刚惊蛰吃的鱼,另一盘看着色香味俱全,正是刚爆炒过的猪肉。

这是明雨特特做给惊蛰压压惊的。

不好在御膳房那边明目张胆,他们就偷偷把东西藏在了自个屋里。

明雨听了惊蛰的赞扬,笑嘻嘻说道:“苦练了这么久,要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可不得被朱总管抽死?”

惊蛰已然知道朱二喜的习惯。

他是个信奉棍棒底下出高徒的,做不好的就死命打,打也得打出来的性格。在他手底下,就甭想做个什么都不懂的逍遥人。

不过,能得到他这待遇的人,几乎没有。

这还是得上赶着求。

朱二喜可没有那样的耐心,闲着没事还来教人,如今收的徒弟,也不过寥寥。明雨不算是他的徒弟,不过,他待明雨也算尽心。

明雨看着惊蛰担心的眼神,摇着头说道:“真没事,朱总管下手有分寸,而且他打人,也是我们真的做错了才会动手,平白无故的怎可能打我们?”

打的时候是疼,不过也长了记性。

不然明雨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有了几道拿手的菜?

这可是一个好本事。

谁不想多学几个,有自己压箱底的本领?

这要是遇到那些藏私的,明雨可一辈子都学不会。

在这寒凉的天气里,明雨还偷偷准备了一点黄酒,量不多,就只是尝个味道。对比起外头飘飘落下的雪花,他们吃着小酒,尝着热菜,这很是惬意。

惊蛰已然将近来发生的事,都说与明雨知道。

对于他人,惊蛰或许还有隐瞒,可对明雨,他向来是什么都说的。

明雨听得那是一时喜,一时忧。

到了最后,那一点点杯底的酒还没吃完,人却已经完全被惊蛰的故事吸引了去。

明雨:“惊蛰,鑫盛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惊蛰又夹了块鱼肉,摇着头。

“我哪知道?我还不知道康满背后的人是谁呢。”

就那该死的任务,现在还卡着。

惊蛰每日想起来,都会怒骂一回系统。原本这任务看着就很有难度,没想到康满的背后,约莫还牵扯到了康妃。

明雨咬着筷子:“这不对呀,康满会盯上你,是意外。他的背后是谁,本来也不重要。可鑫盛呢?他背后的人,会是谁?”

惊蛰:“这宫里,与我有仇的就那么几个,数来数去,可也没谁,有这能耐。”

明雨忽而想到:“会不会是太后娘娘?”

扳倒黄庆天的最开始,就是靠着岑家藏下来的证据。尽管最终黄家倒台,更多与朝政有关,可这也是奠基的第一步。

更别说,后来乾明宫还赏赐过惊蛰。

倘若太后有心要查,肯定会查到惊蛰的头上。

惊蛰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他道:“寿康宫现在,除却在永宁宫失火的事上出手过,一直都很低调。显然太后娘娘并不愿意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如果在这节骨眼上,想要对我下手,那暗悄悄动手便是,为何要大张旗鼓地寻上慎刑司?”

在太后执掌后宫的时候,慎刑司肯定不敢违抗太后,别说是对惊蛰下手,就算是去查一个容九,他们也不得不办。

而今太后势弱,应当知道后宫这跟红顶白的习惯,要是被阳奉阴违,反倒误事。

她犯不着如此。

明雨听了惊蛰的话,也不由得点头。

“太后的确没必要这样。她要你死,有千百种办法,将你送进去慎刑司,反倒没什么用。”

虽会让惊蛰受些磨难,可顶多如此。

除非太后亲自出面,不然惊蛰迟早是要出来的。

这还不如让人暗地里伺机动手,或者直接一杯毒酒毒死算了。

“可不是太后,那又会是谁呢?”明雨苦恼,“我怎觉得,你离开北房后,还真是危机四伏,怎么都能出事。”

惊蛰微顿,苦笑了起来:“这是我能掌控的事?”

明雨叹了口气:“得亏你现在是二等太监,还不是什么随便的小内侍,纵然真的进了慎刑司,未必会折在里面。”

惊蛰听了明雨的话,有些出神,片刻后,他迟疑着将自己和容九的分歧,也说给明雨听。

当然,是省略了容九宁愿自残,也要教习他的事。

明雨在知道这个后,怕不是要给惊蛰脑袋敲开,质问他为何不跑路。

……容九,当真太过危险。

明雨吃完最后一小口黄酒,朝着惊蛰摇头:“这点,我倒是要支持容九。他那些残忍的手段,你可以不学,但往上走,并非坏事。”

他不觉得惊蛰会成为容九那样的人物,真要能这样,惊蛰就也不会是惊蛰。

而且,惊蛰要真的变成容九第二,容九还会喜欢他吗?

吸引容九的,不正是惊蛰身上这矛盾又冲突的一面?

可是身居高位,获得权势,的确是庇护自己的手段。

不管是在宫里宫外,从来都是如此。

“你不要因为当初家里的遭遇,就对这种事完全抗拒。”明雨看了眼不说话的惊蛰,叹气说道,“是,当初黄庆天高官在位,却还是行不义之举,你爹那些当官的朋友,也没个好东西,反倒是那些下九流的为你们奔走……可正因为如此,你也当知道,权势是个好东西。”

要不是黄家有权势,黄庆天怎能做到这样的事?

且不去想那些糟糕至极的事,这正印证了权势的重要,它不过是一把兵刃。

握在不同的人手里,就会有不同的反应。

惊蛰这纯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惊蛰叹了声:“我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你也知道,若是再往上走,而今在这直殿监,是出不了头的。”

那就只能往外走。

可宫里的调任是一年一回,正是在年底。能去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有空位,纵然是无心挪动的人,隐约也会听上一嘴。

而今,宫妃处是不怎么缺人。

毕竟上一波新人来后,宫里的位置已经固定,不会再有太多的变化。太后沉寂后,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新人入宫。

要不然,就是如御膳房,杂买务,慎刑司这些地方……可这些地头,多数也与直殿监是同样的问题。

说到底,三等太监不值钱,二等太监常见,可做到大太监与各处总管掌司的位置,那除却熬年限外,就是靠运气。

上面的位置没空出来,下头的人要怎么顶上去?

这又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变出来的。

惊蛰没忍住,低声和明雨吐槽:“我是真不明白,容九嫌我不爱慕虚荣,不贪婪爱钱,我还真是从没想过,这辈子会被人嫌弃这个!”

这不爱慕虚荣,从来都是好评价,结果到了容九嘴里,却显得令人憎恶。

“……这也就罢了,他表现得好像只要我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往上爬似的。是,我的确不喜欢争权夺势,可这是我想,就能办到的吗?”

惊蛰疯狂吐槽。

真不知道在容九的心里,晋升分位是多么随便的事。

这也太高看他了吧!

明雨哈哈大笑,拍着膝盖说道:“谁说哪里都没空缺的,只要你想,乾明宫有得是。”

说到这里,哪怕屋内没别人,明雨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

“听说,宁总管不在的时候,乾明宫死掉的人更多了。”

这人命就跟野草似的,一茬茬就没了。

惊蛰:“这宁总管,前头到底是为何被罚了?”

虽然什么风声都没传出来,可宁宏儒失踪一段时间后再出现,人却是消瘦了不少,定然不是没缘由。

许多人都猜测,或许宁宏儒是撞上了景元帝脾气暴躁的时候,就连他这样的人物,也被发作了。

明雨摇头:“这谁知道呢?”

“乾明宫那地方,就是地狱。谁爱去谁去,我是不去的。”惊蛰道,“没有这福气,也没这运道。”

也不是没人想着搏一搏,能够搏出个富贵命。可大多数时候人要是就这么死了,也是悄无声息,沦为别人的谈资,甚至都不配称名道姓。

明雨:“你不是说,容九是韦海东的副手,他肯定经常见过陛下,你问过他没有?”他有些好奇,他们可从来都没见过皇帝。

惊蛰蹙眉,不知为何,对这个话题有点古怪的难受。他下意识摸了摸胳膊,好似是有点冷。

“问过几次,不过容九那脾气,你也知道。说的简单,还不如不问。”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的事,他有时三个字就给人打发了,这还比不上他俩吵架的时候。

至少那个时候,容九不是个寡言的冰山。

惊蛰唯一庆幸的就是这点。

要是容九连吵架的时候,都是座压抑的石像,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那惊蛰肯定要踹了他。

阿娘说了,这样的男人要不得。

……尽管那个时候,柳氏是哄着岑良说玩笑话,可不是对惊蛰说的。

惊蛰其实知道,和容九在一起本就不该,只是孤身一人,有了点心头的热意,就算心里怀有愧疚,他还是想同容九在一块。

……左不过,他这样的人,本就没有子嗣的可能。

惊蛰微低了低头,有些怔愣出神。

“想什么呢?还在想陛下?”明雨拍了拍他。

惊蛰摇头:“我只是突然想起个事,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宗元信的太医?”

明雨蹙眉,摸着下巴想了想:“不认识。太医院的人,离我们本来就远,怎么,是容九给你找的大夫?”

惊蛰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韦统领对他似乎非常敬重。”

明雨笑了笑:“你要是真想知道,倒是能打听打听。不过,你也该清楚,咱身边也没谁有这种门路,如这些太医院的,能知道个姓氏就是不错,很难再知道别的。”

惊蛰按住他,笑着说道:“何必去查,我们这点动静,别反倒是生事。”

真要查这个,惊蛰不如去问容九。

他不过是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宗大人对他,也算是救命之恩。

惊蛰不想以怨报德。

“惊蛰,外头有人寻你。”

这日,惊蛰正在屋外铲雪。

原本清晨已经做过,可是这细雪纷纷,将地上重又遮盖了个严实。姜金明的膝盖,每到冬天就会有点发疼,惊蛰少不得要清理下屋前积雪。

惊蛰将扫帚放到边上去,搓着红彤彤的手,对来传话的小内侍问道:“可有说是谁?”

要是杂买务或者御膳房的人,早就熟门熟路,和直殿司的人也更是熟悉,直接就进来了,根本没必要传话。

“他说,他是北房的人。”

惊蛰微讶,难道是无忧?

之前惊蛰就同他说过,要是有什么麻烦,都可以直接来直殿司找他。

是出事了?

惊蛰忙快步往外走,一路上,倒是顾不得溅起的污雪。

只是没想到,他到了门外,见到的却并非无忧,而是立冬。

立冬缩着脖子,站在门外挡风处,脸上吹出两坨红红的痕迹,要不是那露出来的身形,有那么点相似,惊蛰险些还要认不出来。

惊蛰微蹙眉头,见不是无忧,并没有放下心来,反倒是问道:“立冬,你寻我?”

立冬往前走了几步,看起来有点急切。

只是他看了下四周又跟着缩了缩脖子,轻声说道:“可否寻个偏僻的地方?”

惊蛰:“进去说话太明显,你随我来。”

两人一同到了直殿司外,一处偏僻的宫道。虽然穿堂风森凉得很,可是两处空荡荡,谁来都能一眼瞧见。

立冬尽管更加冷,却看得出来对这地方很满意。他揣着手,低声细语地说道:“惊蛰,你当初,是怎么离开北房那个泥潭的?”

惊蛰万没想到,立冬竟是来问他这个。

“我托了杂买务的人,他帮我寻的门路。不过,今年冬日的时辰已经过了,就算你再想离开,也得等到明年冬。”

立冬的语气有点焦虑:“我知道今岁已经是来不及,可你之前,不是提前来到直殿司的吗?”

惊蛰眨了眨眼,淡声说道:“这一来是直殿司很缺人手,迫切希望人早点过去;二来,是因为德爷爷高抬贵手,允了我提前离开。”

那时,惊蛰名义上是北房的人,实际上却是在直殿司做事。

这月钱与住处等,一应走的是北房。

如果没有陈明德的允许,惊蛰是无法做到这点的。

毕竟这有损北房的利益。

立冬听完惊蛰的话,脸色白了又白。沉默了好一会,才用两根拇指按着自己的额角,缓缓蹲了下来。

“惊蛰,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

立冬轻声说道,“你有那么多朋友,一旦出事,就会奔走帮忙,而你呢,爬出了北房这个泥坑后,居然还回头拉了明雨一把,哈……我怎就没有这样的福气?”

他自顾自说着话,声音又轻又快,几乎让人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含糊得要命。

惊蛰倒是隐隐听到他说的一点,不过,此事也不是他该插手的。

这穿堂风在宫道呼啸而过,将他们刮得皮肤寒凉,刚才在太阳底下养出来的那么一点暖意,又全赔了进去。

惊蛰陪着立冬站了一会,这才看到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那模样,看着有些颓废。

立冬紧了紧衣领,露在外的手满是冻疮,看着有些沧桑。

他蓦然说道:“荷叶,是明嬷嬷毒杀的。”

惊蛰猛地看向立冬。

却见立冬看也不看惊蛰,语速飞快地说道:“她杀荷叶,是因为荷叶知道她太多秘密,至此后,明嬷嬷做事就不再叫外人知道,每次外出,也必定是一人独行。可我跟踪过她一次,所以知道,她到底是在和谁见面。”

说到这里的时候,立冬的声音,才终于有了几分不同。

他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她见的人,是康满。”

惊蛰忽然遍体寒意。

……康满?

明嬷嬷后来接触上的人,是康妃不成?可康妃为何在乎北房发生的事?

立冬看着惊蛰微变的脸色,总算有了少许快意的表情,“看吧,就连你,也会为此动容。”

惊蛰看向立冬:“我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如此叫人吃惊的事,我怎会毫无感觉?”

他已经觉出不对。

康妃从前住在永宁宫,而最初,明嬷嬷试图联系上的,也正是住在永宁宫偏殿的刘才人。

正是这位刘才人要喝的柿子汤,才叫明嬷嬷盯上了惊蛰。

刘才人和御膳房原来的总管钱钦出事后,明嬷嬷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毒杀了荷叶后,转头搭上的,是康满?

那一开始,明嬷嬷和刘才人身边人的往来,康妃是早就知道吗?

而今北房原来的管事都死光了,被调来的新人之一,竟也是永宁宫被罚后,贬斥到北房来的陈嬷嬷。

真是完美的巧合。

惊蛰:“立冬,你为何要盯着我?”他的语气微凉,在这过道处,仿佛也随着风,渗透着更多的寒意。

立冬咬紧了牙,低声说道:“如果我有得选,我又何必如此?”

明嬷嬷在重新振作起来后,立冬与新来的荷叶,从一开始被调过来,就知道该听从这位的命令。

明嬷嬷不是要立冬盯着惊蛰,她是要盯着北房的所有人。

只不过,立冬负责的人之一,是惊蛰。

惊蛰:“你做得有些明显。”

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看不出来立冬在“盯梢”,这简直是赤裸的靶子。

立冬冷淡地说道:“因为我不想做。”

惊蛰沉默了一瞬,就见立冬看向他,慢慢地说道:“惊蛰,你能顺利离开北房,真的很幸运。”

他喃喃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压抑的古怪。

惊蛰下意识抓住立冬的胳膊,困惑地说道:“为什么北房这么重要?”

太后也好,康妃也罢,都一直暗中盯着北房。

太后也就算了,姚才人怕不是死在她的手里,她害怕秘密暴露,会盯着北房还算有缘由,可康妃又是为什么?

而今陈嬷嬷,还是她的人?

立冬欲言又止,最后沉默地站在原地。

惊蛰看得出来他想说,可碍于某种压力,他也说不出口。

惊蛰:“要是太危险,你就不要说了。”

北房既然危险,立冬说出这么多,说不定也会遭遇麻烦。

立冬:“不是我不与你说,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查什么。你也不必过分担心,最起码,在你这回招惹康满前,那头对你,并没多惦记。”

……这或许说明,北房重要的不是人,而是北房这个地方?

惊蛰奇怪地皱眉。

“康满被抓,永宁宫被烧了,这对你们影响很大?”惊蛰蓦地意识到,如果康满是那个与明嬷嬷联系的人,那眼下,这接连的出事,肯定也会影响到与之相关的人。

若康满没咬住,将秘密泄露了出来,那他们这些人,都得死。

这一刻,惊蛰终于明白,立冬究竟在惊恐什么。

惊蛰若有所思,看着有点焦虑的立冬。

他的岁数不大,相貌普通,看起来并不算多么好看的脸上,带着少许迷茫。

惊蛰慢慢地说道:“如果你担心,接下来会连累到自己,那不若,釜底抽薪如何?”

立冬猛地看向惊蛰:“你这是何意?”

惊蛰:“去慎刑司。”

立冬脸色大变:“你疯了?”

“反正,不会比现在还要糟糕,不是吗?”惊蛰平静地说道,“你肯定清楚,康满绝不会是最后的那个人,如果他咬不住吐露了什么,那他后面的人,经手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立冬面色苍白,这正是他担忧的原因之一。

可是慎刑司?

这地方,宫人都是闻风丧胆,谁都不想进去。

惊蛰:“如果你不想去慎刑司,那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去侍卫处。”

“侍卫处?”立冬困惑地重复,“去侍卫处能做什么?他们不是……”

惊蛰打断他的话,“将你不能告诉我的事,告诉他们。”

立冬神情微变,警惕地看向惊蛰。

良久,他试探着说道:“你,猜到了?”

他一直闭口不言的,还有一件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太叫人惶恐,这是让他今天不管不顾离开北房的原因,却也是他笃定自己肯定会死的缘由。

惊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只是想起了丁鹏。

死去的丁鹏,是曾经拉康满入伙的人,那么丁鹏曾经也是康妃的人。尽管下毒这件事,迄今为止,在后宫的层面已经算是结束,可惊蛰知道,真凶并没有被抓住。

而今看来,康满出现在御膳房、御茶膳房附近,肯定不是意外。

那动手的人,或许真的是康妃。

康妃想要打击德妃?

就算真的下了德妃的面,康妃的身份,未必能接过德妃手里的权势,到时候还不是要被其他人瓜分了去?

德妃下位,对康妃有什么好处?

可甭管怎么样,如果下毒的事是康妃下的手,再加上丁鹏与康满那语焉不详,想要离开就得死的做派,立冬这种不起眼的小角色,那就更容易被牺牲掉。

下场只会比丁鹏更加不如。

立冬肯定知道什么,不然他不会如惊弓之鸟。

“你觉得,侍卫处真能管用?”立冬试探着说道,“我可和你说,这一回出来,我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惊蛰:“我还知道,如果你现在不选,今日你回去,你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立冬悚然:“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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