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由春晓、追月陪伴,被安排在各位福晋、王妃的后面跟随着送葬队伍前行。她一边随着哭丧队伍亦步亦趋地向前走,一边观察周围几位王妃。
义顺公主年轻最幼,但却是以继福晋身份安排在最前,旁边有乳母和女医搀扶,金珠爱不时地在耳边提醒着义顺什么,义顺则按照指示偶而哭喊几声,但只是表面悲伤,眼神却显得淘气灵动,并无悲戚之态。
雅娴侧福晋面无表情,也只是随着送葬人群的举动配合着做出哭丧之状,间歇中还要关照随行的东莪格格。东莪格格被乳母抱在怀里,反而没有前日里知道额娘去世时的悲恸,大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群。当东莪发现李香君也在旁边,还举起小手向她这边挥手致意。
乌兰侧福晋披麻戴孝是最齐全,哭丧状态也是最卖力,声音震天,但明显眼泪并不多,但气势却显得是最为悲痛,旁边由两名丫鬟搀扶,由于她身形健硕,又时常要俯仰作态,搞得搀扶的丫鬟满头是汗,后面还有一众身着蒙古服饰的家人。
哈桑侧福晋身材最高,虽然身披麻孝,但仍不忘在头上装饰着几枝白色绢花,显得十分注意姿态,也不让丫鬟搀扶,只是是低头向前。但她见身侧乌兰哭丧声音动作甚是夸张,也只好跟着一起动作发声,但明显也是逢场作戏,远不如乌兰那么引人侧目。但她也有几个皮肤黝黑的来自蒙古的娘家人跟在身边。
哈桑身后不远,跟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细长苗条身材,但其他福晋没有包头,她却不同,孝服是有一条从头包裹的白色麻巾,从额头上束好向后遮出头发,而脸上也有一条水蓝色纱巾遮住面颊,只露出一双清蒙的眼睛,睫毛又细又长,眼神十分凄楚。
那女子并没有向其他王妃那般大声哭丧,反而格外沉静,但行走中,经常抬头望天,眼中饱含热泪,纱巾因其嘴形而微微震动,似是在喃喃自语。
李香君没有见过此人,转头问追月:“那位头戴纱巾的女子是谁?”
追月依李香君指点探头望去,低头轻声道:“看不太清,但身材看是侧福晋娜仁。”
李香君问:“就是婉拒我拜访的那位?”
“就是她。她娘家是蒙古扎鲁特部落的,这次出殡也没有来人。”
“娜仁是何时嫁到睿亲王府的?”
“这.....我不知道,回去我给您问问海棠。”
“从今天大殡上看,我倒觉得这娜仁比起其他福晋来,更是悲伤。”
“我怎么不觉得,她没有哭出声啊。”
“你可不知,我看其他福晋都是在做样子,唯独这位娜仁虽不发声,但才真是悲从中来,确有心痛之态。”
追月和春晓听李香君这样说,忍不住都拿眼去瞟娜仁。娜仁本是默默哭泣,发现旁边有人注意她,就马上用手绢拭干泪水,低头前行,但仍止不住泪水涔涔流下,浸湿面纱。
李香君连忙制止两个丫鬟去窥视娜仁,只是慢慢走近娜仁,轻轻道:“娜仁侧福晋,这厢有礼。我是瑾惠侧福晋的远房,曾要拜谒福晋。”
娜仁原本低头垂泪,见身旁有人靠近说话,这才转头看向李香君。李香君看到一双美目,黑如玄宝之石,内含泪水,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大殡之日,不便交谈。”娜仁复又转回头去,冷冷地回答。
“打扰福晋了。明日我还要去掬月轩求见,我有事要向福晋请教。”
“随便吧。”娜仁继续冷冷回道,便不再理睬李香君。李香君刚要再说,从旁侧过来一个头戴蒙古盔甲的卫士抵近用身体挡住李香君。李香君抬头看去,此人身形高大,深目鹰鼻,是个西域人士,这卫士目光如鹫,紧盯着李香君,显出怒气,李香君见状只好退回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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