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犹清回到半月楼,先是前往书房向齐三复命。
隔着门,就听到了里面沉重的咳嗽声。齐三身着月白色长袍,大拇指重重的压着太阳穴,想来是最近楼中事务繁忙。她站在门口,关心道:“楼主,要不要我去请殷大夫?”
齐三没有回答,只是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些。他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沉默良久。
自半月楼建立以来,楼中大多都是孤兰的维护者,只有极少部分的人会站在他这一方,其他人不是说他无能,就是干脆连看也不看他,什么事务都直接向孤兰上报。夏犹清是他带回来的,但又被孤兰收做徒弟,他本以为这会让她左右为难,却没想到,她是众多杀手中唯一一个会叫他楼主,且视他为楼主的。这给他多年来小心翼翼,无处不防备的心带来了一丝慰藉,可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这份慰藉是随时随刻会消逝的,所以他更加小心翼翼的对待她,每次说话都会在心中思绪良久,想着要怎样开口,才能让她多停留一会。
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道:“天星阁来了疾信,这次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我尽可能满足你。”
夏犹清沉着冷静道:“这都是托楼主的福,清儿不敢担此功劳。”
齐三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沉重地叹了口气:“连你都渐渐疏远我了。”
夏犹清装作没有听见,冷冷道:“楼主,要是没有什么吩咐,清儿就先走了。”
齐三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没能将你大师兄救回,生我的气?”
“清儿只知道,身在半月楼,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免得被别人说了闲话。”
闲话?是啊,半月楼的人向来嫉妒她是孤兰的关门弟子,背地里不知说了多少闲话,甚至有人还在传齐三与她有私情。她一个不服输,性子硬的人哪里容得下别人对她这般指手画脚,所以才会有意疏远。
想到这,他只得无奈,他受不了她的刻意疏远,却又明白这不是她的错,是自己还不够强大,只有让天下人承认他,惧怕他,就没有人敢说她的坏话了。
她走后孤兰从暗处走了出来,嘲讽齐三道:“我早就说过这丫头可没你想得这么简单,想将她收为你一人所有,连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又如何能做到?”
齐三皱起眉头微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夏犹清复完命后,就立即前往药池看大师兄。金花婆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扯着嗓子道:“你个死丫头回来这么久都不知道来看我。”
杀手楼尽是些冷血之人,但金花婆婆便是这里的例外,她热情似火,耿直善良,虽崇拜孤兰,但也从来未说过齐三的坏话,与她相处自然就舒适了许多。
“婆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你个死丫头,明明是来看你大师兄的,以为我老婆子那么好骗?”
“婆婆,我大师兄怎么样了?殷辰有没有来?”
“那个小白脸,来诊了个脉就走了,如此无用,怎么能留在我半月楼。”
夏犹清虽然不太喜欢殷辰,也只是觉得他有些懒散不同于纪婷师姐的勤恳,但她一直认为说人小白脸是不好的,就等同于那些人在背地里说她与齐三有私情的行为是一样的。
她向来不会说人闲话,因为她知道被人非议是不好受的。
她无奈的看着金花婆婆,摇了摇头,婆婆便知她心之所想,委屈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可在夏犹清眼里那分明是知道错了,但我下回还敢。
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盛煜岚,那个不断试探着她的底线,却又不会令她心生杀气的人。
神鹰教里又出事了,那个爱捣蛋的废物去外面招惹了一圈祸害,又屁颠屁颠地回来了,此刻正在大殿外跪着。
裴功凶狠的看着台阶下的纨绔弟子,反问道:“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盛煜岚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出去见见世面,徒儿哪里犯了错?”
裴功气得跺起脚来,恨不得下去毒打那孽徒一顿,但身为山主还是得顾忌一下颜面,便数落道:“你陆生师兄说你故意打翻人家的饭桌,还将人从凳子上踢下来,惹得人家骂我神鹰教没有教养,毁我教的声誉,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盛煜岚不愿服输,硬声道:“弟子没有错,师傅只听了旁人添油加醋的言论,就要治弟子的罪,弟子不服,不仅现在不服,以后永远也不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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