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功指着盛煜岚,气得手指颤抖,咬着后牙槽道:“你个孽徒,鞭刑二十,我亲自来。”
一旁的叶晴一听师傅要亲自行刑,心里慌了,这他哪受得住啊?刚想上前帮他说话,却被陆生给拦住了:“师傅惩罚弟子天经地义,你去劝也没有用。”
“可他身子比常人虚弱,他会死的。”
裴功没有听取叶晴的请求,面色凝固一瞬,又转而怒道:“死了更好,就当我神鹰教没有这号人。”
裴功面目狰狞使出了十足的力气,几鞭子下去就已血肉模糊。要知道,裴功可是靠他那狠毒的鞭法,当上的神鹰教南门山山主,地位仅此于五大长老。挨了他鞭子的人轻则躺个几月甚至几年,重则失了性命。
裴功的鞭法果真狠辣,盛煜岚只觉背后一阵阵火灼的痛感正汹涌地钻进他的心里,他攥紧拳头咬着牙硬撑着,像个被鞭打的牲畜一般,无能反抗,只能忍着。
身上的汗像是被人泼了一桶水,湿透了衣裳。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泛着红。
数不清是第几鞭了,他只觉刚开始的痛感像是被人抽干血液一般一点一点从体内流失,直到失去了所有感觉。他看见叶晴跪求,看见有人皱着眉头,更看见有人不忍直视窃窃私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像是在黑夜里掉进了深潭,听不到岸上人的声音,也睁不开眼睛。
那次惩罚后,他昏睡了半个月,叶晴吓坏了,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可谁知当他醒来的时候却是似笑非笑地说:“我这次伤得不轻,看来最近是不能练功了,还得劳烦师姐替我向师傅告个假。”
他这伤光愈合就用了两个来月,后来入冬又染上了风寒,足足是养了一整个冬天,直到立春才逐渐好转,脸上才有了些气色。
春日暖阳四溢,百鸟争鸣,百花也开始斗艳。江湖上也出了一件大事,曹阁主得了一件宝器,特意为这此举办试剑大会,请各路英雄豪杰比武,胜者就能得此宝器。
裴功收到消息时,冷哼道:“试剑大会是假,着急嫁女才是真,曹阁主这是为了选个良婿而广集天下英杰,特意办了个比武招亲呢。”
各大门派也都心知肚明,但还是得给曹阁主面子,纷纷准备试剑大会。
一轮残月高挂,夏犹清在酒楼的一间雅间内靠着窗户而坐,眼神明亮犀利,像一只猎鹰在高空盘旋等待猎物一般。
从窗外望去,只见天破晓,酒楼里的小二正在挂幌子,足足五个,当真气派。顾莫时辰,该有人要来了,她紧了紧手中的剑,眼睛直盯街口的拐角处。
路的那头,走来一行瘦弱的人,摇摇晃晃地抬着一座高大的轿子,拐弯的同时,夏犹清将剑抽出一半,静待出鞘。
那轿子里传出醉醺醺地声音:“你们这群饭桶!吃的饭都到狗肚子里了?要是耽误了我见红玉姑娘,我罚你们三天不许吃饭!”说完掀开帘子,伸手要去打那前面抬轿之人。
下人无奈道:“少爷,您喝醉了忘了您可是刚从红玉姑娘那出来的呀。”
奈何那位少爷太过肥胖,醉醺醺地又在轿中待得不安分,前面的人受力太重,直直地跪在地上,轿身倾斜,只见一坨圆滚滚的肉球重重的摔在地上,还弹了两下,滚了五尺之远,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人,现在却只能疼得啊啊叫唤。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光一闪,窗门晃了两下,刚才坐在那的人就不见了。
没等到夏犹清靠近,几道银光齐刷刷的朝那肉球射去,啊啊的叫唤声戛然而止,远处几个黑影飞过。
夏犹清看那肉球和他的下人们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然后像一只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那五个黑衣人的身手确实不错,暗器招招致命,丝毫不留喘息之际。一路追到城外林间,又是几道银光,夏犹清将剑身一横,刷出了数个剑花挡过数枚暗器,借着破晓天光,她看清了那暗器的样子,细长光滑,像一条弯曲的蛇,周身还泛着紫光,一看便是淬了剧毒。
她不禁想到了儿时的那场大火,毒蛇盘旋的树林,她眼底突然冒出一股滚烫的杀气来。
紧接着又是一波暗器,一个侧身,暗器贴腰而过,还顺势一个翻身踩着一枚暗器跳出了十丈之远,与对方近在咫尺。
突然一个黑衣人抛出一条泛着青光的毒蛇,她仿佛看到了那条吐着信子,直击面门的竹叶青,一瞬间她慌了神,手上使不出力气,只能一个转身慌乱躲闪。那几个黑衣人并没有拿她性命,到像是挑衅一般。收起了毒蛇,转眼就没了身影。
夏犹清虽有不甘,但知晓自己的身手没有办法打败他们,便不再追击。
她收起剑,依旧是冷静如初,隐约间觉得那些黑衣人与当年灭门一事有关联,而且这些人竟然知晓半月楼的暗杀情报,楼内定有内鬼。说不定只要抓住内鬼,当年放火之人就有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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