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塄土地贫瘠,不适合种植农作物,资源匮乏,就那么块适宜生存的环境,还是个常年旱涝灾害频发的地方,抢,才成了牧塄人赖以生存的根本,这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我倒觉得牧塄目前不足为虑。”石皓想了想,说道。
“哦,为何?”老胡头小眼睛一转,从烟袋中取出小撮烟丝,视为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放进烟锅。
石皓见老胡头好像完全忘了下棋这回事,也不催促,揉了揉因太过专注,引致有些发酸的眼睛,动了动身子,笑着道:“那不还有一个民风彪悍,善骑射,骁勇善战的草原缙族牵制着,缙国比之牧塄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我所知,两国多有交战,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每年都会打几场,死伤最起码数千人。如果牧塄不担心出兵后,老窝被人家一锅端的话,或许真会大军压境,只不过,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老胡头“吧嗒”,大口猛抽,惬意的眯起眼睛,漫不经心道:“有道理,再说说。”
石皓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依我看,南邻青禳才是乾夏更应该担忧的,狼子野心,对本朝一直虎视眈眈,且国力蒸蒸日上,武力比之诸多小国要强盛太多,而且早有蚕食诸国的心。”
老胡头忽然仿佛听而不闻,低头看向棋盘,举炮轰“象”,然后又抬头看向石皓,问道:“炮轰象,象必死?”
石皓先是一愣,没明白老胡头的意思,心下一琢磨,随即恍然,老胡头这是问,若是青禳打乾夏,乾夏会如何?
石皓也看着棋局,斟酌良久,又携一“卒”过河,道:“炮轰不轰得死,我不知道,不过那头象若是本身有伤,还不医治,那么就算轰不死,也是残废,苟延残喘,满目疮痍。”
“胡老,你说我说的对吗?”石皓也反问道。
石皓总觉得老胡头很神秘,虽然他表现得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但是他依然觉得那是假象。从先前给予自己的提示,知府云棠的那次拜会,再到下棋的种种,都似乎极不寻常。
石皓曾经用言语试探过云棠,想从其口中套出只言片语,结果无功而返。
再之后,他也就不去刻意打听与老胡头相关的事情,一切顺其自然。
老胡头不置可否,“吧嗒”一口,问道:“木小子,以你的才华见识,怎么不去考个功名,报效朝廷?”
石皓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想。”
老胡头盯着石皓的眼睛足足数息,见其不为所动,才顾自连抽三口旱烟,吐出浓浓的烟雾,神色不变的看向棋盘,什么也没说。
当老胡头看着自己时,石皓同样用那如星海般的眸子,直视着老胡头,不躲不闪,直到二人对视的结束,始终面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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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金元,东庭山。
风景秀丽、幽静的山脚处,三间茅草房,齐整整的篱笆院坐落在此。
牛罡跪伏在篱笆院门口,神情悲壮,泫泣着喊道:“老祖宗,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荒唐,如今是谈这些的时候吗?小欣不懂事,你也老糊涂了。”其中一间茅草屋内,传出一个苍老,且有些尖锐的声音。
牛罡一听,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匍匐着身子,脸贴着地,大气也不敢出。
隔了一会儿,那声音再次响起,显得有些不耐“滚回去”。
牛罡忙不迭点头,连连应是,吓得连滚带爬往山外跑,卷起一地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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