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推行周礼。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一句混帐的国语,居然传承了上千年,并让妾合法化,可见国人的愚昧。在故里,陈家仪只解读了一个孝字,一个女人对孝字的理解。在心底、时间、形式上却光鲜无比。
有关时局转紧的市井传闻越来越不如人意。像高原上的风一样,戏虐着这座曾经香火旺盛的边城。暮霭沉沉,满世界的迷茫。这让大多数原本习惯于自然平静生活方式的边城人,在心底不免多了一层忧虑。
在返回县城的故道上,陈家仪的心情慢慢变得灿烂了一些。虽然面对战事又平添了一线愁绪,搅得人心乱乱的,但毕竟在这片土地上还没有发生。在陈家仪的眼里,风一样的传闻还很遥远,也很陌生,即便有一天成为现实,也是没有办法的。
其实,天底下的不平静都是人类自己闹的。一个人没有欲望,阴阳会失衡,但一个人的欲望太盛,伤的却是天下人。
一国诸事,一城得失,或改朝换代的易主,不是黎民百姓所能够掌控的。更何况,官府历来就把百姓当作阿斗或愚民一样的看待。无论什么社会,无助的永远是平民百姓。除非乾坤逆转,脱胎换骨,人人都是社会自然人,平等、自由、民主、博爱,以法的均衡治理一国一事。达则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在前行中谨慎修正自身的坐标,共赢民富国强,这是六叔说的。
但历史的过往,衙门的官员总是在传统的思维里绕圈,把天下的事搅得不清不明,难辨其真。讲天下利益则实为一人利益,既而家族利益或集团利益,走上百年也不见得能理出个头绪。
想想也是杞人忧天,在这纷乱的世间里,一滴净水何以理得清满河的浑浊。日本人的野心,正是钻了现实社会的空子。最后的较量,收益的不知将落入谁家。有人在乱世中坐大,也有人在乱世中败北,古往有之。好在父亲故去的心理茫然,现在总算得到了平复。
以前,陈家仪也曾试图摆脱这种心底的落差,让自己的心情阳光一些,但这种努力有时几近徒然。她并不是不想改变这种现状,但更多的时候是无助。六叔说,一个人要想保持心态的平衡,关键是要找到那个点。还好,三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在同族人和六叔的鼎力张罗下,陈家仪刚刚为过世三周年的父亲陈安甫过完最后一个周年祭日。这时,她才明白六叔讲的那个点。
在边城,为已故者过三周年是一件很隆重很盛大的家事。它不同于初年之死的“过七”,从死者跌倒头的那一天算起,七天为一个祭日,逢七即过。“过七”以家人为主,无非是做几碗菜,蒸一些馍,敬敬香,烧烧纸钱之类的形式,四十九天即告一段落。这只是子女儿孙们重孝在身小结的解脱。有钱的人家还要到寺庙请出家人给放个焰口,超度一下,愈是感觉罪孽深重的,愈搞的排场。赎,心底的默念,一并走场。
所谓的入土为安是讲给活人听的,民间的说法远不是这样。它的含义,人死了,在通向天堂的路上,其路漫漫,还有无数个关口,并非如西出阳关那么轻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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