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敢约我出来,就一定做了两手准备。”花清锦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她,“我绝不杀你,至少现在不杀。”

“大小姐还真是把利害算得清楚,那我的条件,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花想容放松了心态任她打量,身子一软靠在了椅背上,云淡风轻的问道。

“我想听听不答应得后果。”花清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开口问道。

“我只要将陵城有疫病传播的迹象和有死囚被替换的证据禀报,皇上发现疑点定会彻查此事。”花想容目光清亮,“虽然大小姐有本事隐藏证据,但皇上当真彻查的话,给您带来的麻烦也不算小。”

花清锦收起了笑意。

花想容端起案上酒杯一饮而尽,空了的酒杯被重重拍在桌案上,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花清锦,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洞穿,“大小姐,我的确没有本事拉着你同归于尽,但你不妨试试看,我拼了这条命能不能剥你一层皮!”

花清锦目光深邃,闭口不言,却已经将震撼两个字明明白白挂在了脸上。

“大小姐好好考虑。”花想容说罢站起身来,举步要走。

“等等。”花清锦在最后的最后叫住了她,片刻后认输般的苦笑了一声,轻声说道,“我若是答应,你便不再追究此事了么?花想容?”

花想容一怔,她如此费尽心思的隐藏,终究还是被花清锦看穿了身份。

不过这也没什么,早晚都是要真相大白的,她和花清锦之间早一些摊牌也没什么大不了。

“原来真的是你。”花清锦意味深长的说道,“别急着走,让我看看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花想容从善如流的坐了回去,任由花清锦端详自己那副她从未见过的面孔,不催也不问。

“我不知你如何改头换面,这说到底也是一副好皮囊,难得。”花清锦称赞道,花想容一时有些分不清真假。

“如何改头换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年被逼无奈都是拜你们母女二人所赐。”花想容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小姐莫非都忘了么?你手上也是沾了血的!”

“割喉线毁容貌都没能彻底毁了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花清锦不以为然的移开目光,“我的手从来都不是干净的。”

花想容深吸了一口气,她其实不大愿意同花清锦多费口舌,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多说无益,“还望大小姐不要忘了刚刚的承诺。”她说着站起身来,“告辞。”

花清锦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轻蔑,“你做那么多,就是为了抢回你的儿子吧。”

花想容微长的指甲几乎刺进掌心的皮肉。

“别做梦了。”花清锦从她微微颤抖的背影中看到了答案,冷笑一声说道。

“大小姐,走着瞧。”花想容一字一顿的说道。

说罢,她快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几日后,有人以血书向皇上请罪,说自己知道京中疫病真正的来源。

据他说,是他从陵城来的远房亲戚,由于刚进京城,他便带着亲戚在大名鼎鼎的羽霄楼中吃了几天好饭好菜,那时他没把亲戚的头疼脑热放在心里,以为只是水土不服过几天就好,没想到那亲戚病得越来越严重,几日之后就一命呜呼,京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血书洋洋洒洒用情至深,那人直言自己胆小怕事一直不敢说出实情,时至今日才。鼓足勇气上书陈情,还请皇上看在他真心悔改的份上饶他不死。

上书的是花清锦找来的死士,血书的内容却是花清锦的主意。

那封血书的原本花想容没有见过,但其上的内容一日之内便传遍京城,花想容自然也有所耳闻。

她倒是丝毫没有被感动,只是觉得花清锦若是活在现代,不拿个奥斯卡真是可惜了这块好材料。

不管怎么说,有人主动出面道出了瘟疫散播的“真相”,羽霄楼沉冤昭雪,再加上先前瑞香楼的事陷害的痕迹更为明显,皇上隔日下旨,重赏柳家以示抚慰,羽霄楼可以立即重开。

门可罗雀的柳家门庭顿时重新火热起来,各大商贾抢破头也要争取到与大难之后重新崛起的柳家的合作,一个个全然忘记了自己不久之前恨不得路过柳家都要绕着走的嘴脸。

商场中的事情诡谲多变,柳芙毓早就习以为常,大起大落后她比以前还要更平静几分,端着一张以不变应万变的笑脸应付八方来客,末了终于腾出时间,专程拜会平王府。

花想容命人将柳芙毓让到厅堂,奉上最好的龙井待客。

“我不知王妃这些时日做了什么,但柳家能有今日多亏王妃出手相助。日后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不必客气。”柳芙毓一进门便施大礼谢恩。

花想容连忙摆手,“我们也算没少合作,这点交情自然是有的,夫人不必这么客气。”说着,她亲自将柳芙毓扶了起来。

柳芙毓摇了摇头,“朋友归朋友,恩情是恩情,我们已算朋友,但这次的恩情是我欠你的,要还。”

花想容有些哭笑不得,她甚至不知该说这位柳夫人看得太过透彻还是分得太过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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