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中国,广州。
番禺区,市桥。
市桥是一个典型的城中镇(街区),本地居民多以厂房店铺收租过日子,街区不算大,但也足以富足。
辖下常驻人口十几万人,多以老人外乡人居多,本地年轻人多在市中区工作。
地铁3号线从此经过,可直达市中区。
司徒赟倚在一节车厢的角落里,此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人不算多,车厢里安安静静的,无人开口说话,他往四周望了望,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孩子正在看一本《英文口语大全》的书籍,他兀自抿嘴笑了笑,又朝另一个年轻男孩望去,见他对着手机发笑,有些莫名其妙。
车厢里,电视屏幕正在播放着各种各样的春节宣传片,喜气洋洋的烘托着即将到来的节日。
如此恍惚又如此真实,这是他甚少经历的环境,并不坏。
他转头,愣神的望着车窗外的一片未知,彷佛看见窗外的黑暗里有亮光浮现,宛若星际里的流火,他把脸贴近玻璃,脑袋遮住了身后的光亮,然后看到了漆黑里的一点异常。
一个个张着巨口的怪物,猩红的眼睛,尖利的獠牙,硕长的翅膀张开着,一次次英勇的扑打在玻璃窗外,窗户似乎很快就要被撞破,瞬间布满了一条条细碎的裂痕。
瞬时,那丑陋的怪物突然与他四目相对。
猛地一下,他惊得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后面的一个男人,那男人表情有些不太友好,直蹙起眉来,紧盯住他不放。
他只得连连抱歉,兴许是这样一个喘息之间,那种恐慌的情绪已经消散了不少。
再转头看向窗外,那扇玻璃窗并没有出现任何裂痕。
恰巧此时,列车刚好驶进车站,他朝站名看去,正是市桥站,遂出了车厢。
如此莫名其妙的幻觉,来得让人并不舒服。
刚从A口出来,迎面就吹来了一阵急风,夹带着一些细沙,他不得不闭了闭眼。
不算寒冷的广州,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赟希,这里这里…!”恰巧听得有人叫自己,他朝喊声望去,见到那人后,扯了扯嘴角。
刚走近那人,便又听得:“你妈妈说你来,让我来接接,你应该有许多年没有来过市桥了吧?”那人说着一口京片子,跟广州的语言环境一点也不搭。
“嗯,走吧!”司徒赟未多言,径自往马路边走,末了还有些犹豫,抬手指指停在路边的那辆汽车。
那人直直点头,还给他按开了车门。
司徒赟不语,自然而然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似乎是有些累,他靠在椅背上闭目。
………
市桥街区,先锋大街。
沿着老街道一路走,顺着老建筑的一条夹缝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现代化高楼,现代化和传统交融在一起,也许这就是现代社会发展进程里,不可缺少的一种现象。
两人在一条小巷子口停了下来,石板路、青砖墙都有些破败,抬头看去,二层的露台上伸出了许多绿植,绿色的生机盎然与灰白的破败萧条有种违和的美。
司徒赟立在巷口,有些沉寂,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和同色长裤,外套是件卡其色的短皮衣,很帅也很淡漠,跟这样的场景有些意外的融合,旁边的那人落后他一步。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这么萧条的样子。”他对后面那人说道,彷佛又是在自言自语。
“老街道里的住户越来越少,没有了多少人气儿,剩下一些老年人都过得安安静静,能繁华到哪儿去?”那人唏嘘道。
“平时你都不去老宅吗?”司徒赟问道。
“去得少了,老宅里长年没人住,有股难闻的味儿,不爱去!”那人答道。
“周家的那位老年人还好吗?”他又问道。
“听说精神着呢!天天都去遛弯儿,比我们过得还自在。”那人调侃的答道。
“走吧!”说完,也没管那人的答话,又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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