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等两人吃的差不多了，陈年问道：“怎么突然想去参加什么相亲节目了？”　　万陶知道两人见面的话肯定又会被问这个问题，所以刚才埋头苦吃，千躲万躲这人还没把这事给忘了呢，但又一想，这是陈年啊，两人怎么说也算是认识多年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大方回道：“你也知道我这年龄也不小了，早晚都要考虑结婚这事的，再说我这也不早了，老韩帮我报了名，刚好人家又选中了我，我觉得挺好的，去了说不定真能跟谁对上眼，说不定就好事将近了。”　　“老韩是谁？”　　万陶觉得自己可能是意识错误，怎么感觉陈年说话的声音有些阴沉，但她也没多想，直接说道：“老韩就是我的老板啊，我天天任劳任怨地给他卖命，这下好了，他终于也做了回好事。”　　陈年看她有些兴奋的样子，说道：“这种节目当不了真的。”　　他之前也说过这话，万陶觉得应该纠正他的这种思维，于是苦口婆心道：“你不要这么疑神疑鬼，这节目规模还是可以的，我看好多人都看过这节目，应该不会有假，我觉得我上了这节目应该还是可以的。”　　陈年又说：“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急。”　　万陶摆手：“你不懂，男女不一样，虽然咱们同岁吧，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我比你大好多的样子，做女人就这方面不太好。因此我们接受世俗的眼光也比你们多啊，这些事说了你也不懂。”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声气。　　陈年看她的样子，内心深处热血上涌，他强抑冲动，淡淡说道：“刚刚我在楼下等你时，真怕你不会下来了。”　　万陶没防备他突然转了话题，只能暗忍尴尬，不自在道：“怎么会，我就是手机没放身边，没听见罢了。”　　陈年没有再说话，沉默在两人间发酵，气氛有些沉闷，正当万陶觉得这样下去两人要入定了时，陈年又说道：“结婚这事你别乱想，顺其自然就好了。”　　万陶附和着说：“对啊，我就觉得要顺其自然啊，所以现在我就顺其自然地要上节目了啊，我觉得很好啊。”　　送万陶到家的时候，万陶道了声谢，拿起包正要下车，陈年叫住了她，低声说了句什么，万陶没听清，转过身反问了下，陈年黑色的眸子闪躲开去，低声说道：“没事，你上去小心点。”于是万陶笑了笑下了车。　　陈年坐在车里，看着外边有些昏暗的道路，前方两根路灯伫立在那敬业地照着亮，他打开车窗，夜里沁凉的空气扑面而来，非常舒服，他对着夜空忍不住叹了声气。　　刚刚他说：“陶陶，你也可以考虑下身边人。”可是当万陶反过来问他的时候他突然就没了说话时的勇气，只能就这样放她上去了。以前他那么的有勇气，以前他那么的放肆，那些时光，哪里去了。　　录制的那天在万陶的千呼万唤中终于到来了，两天前她就处于了亢奋状态，老韩看她这幅样子直接大手一批，准了她的假，但是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她偶尔还是跑公司转悠两下，指点小助理两句，让她把案子的小细节都捋清了别出差错，然后再跑老韩办公室，说说这的垃圾，指指那的摆设，满面春光遮都遮不住。老韩被她烦的不行，直接对她下了禁足令，禁止她在几天内出现在公司范围50米内。于是万陶就真的落得了个一身轻松，除了美容，健身，逛街，就是胡思乱想。　　节目录制安排在下午4点半，万陶专门找了个设计师帮自己打扮一番，然后美美地去了节目录制地点。到了才发现有专门的节目设计师，不过万陶这身打扮也非常好，节目组挑来挑去没挑出大毛病，就只是在她的名号牌上打了个大大的广告上logo。　　既然不用再费心打扮，万陶的空闲时间就多了起来，她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陈年就打电话过来了。　　“陶陶，我今天实在有些忙，就不过去看你录节目了。”那边说。　　万陶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跟他说过录制的时间，忍不住就在心里吐了个舌头，心想你要来了还让我怎么录的下去啊，你可千万别来。嘴上笑嘻嘻地回道：“不用管我，你抓紧忙自己的吧。” 万陶连声再见还没来得及说，那边就挂断了，万陶想可能他现在真的很忙吧。　　由于现场场务出了一些差错，将近5点的时候节目才是真正的开始录制了。随着主持人的开场白，万陶跟着大队按着顺序伴着音乐走进了自己的序号位。她是15号位，离舞台中央有些距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心里有些小高兴。　　按着节目的一贯特性，台上来了新人总要介绍一下的，这次也不例外。但是可能上期走的人多，这次总共有3个新人，等主持人大概地介绍过后，就成了3个人的自我介绍时间。　　第一个人说道：“大家好，我叫XX，是一名中学教师，同时也是一名兼职模特，我的人生格言是：做最美的祖国园丁。”台下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第二个人说道：“大家好，我叫XX，我是一名程序员，虽然我没有什么兼职，但是我的人生格言是：码出我人生。”台下又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万陶觉得台上的□□味好像有些浓，不禁有些后悔来了这里，可是这时候节目的镜头已经对准了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万陶完美地一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万陶，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工薪族，但是我觉得人生除了工作，更应该要去追求爱情，所以我来了这里，只想遵循自己的初衷，谢谢大家。”台下一下子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万陶想这些人可能是有病吧。　　主持人拉高了声音，控制住了会场气氛，然后又进入了节目的下一阶段。第一个男嘉宾是一个流浪歌手，身高也挺高，留着惯有的长长的头发，台上有人灭灯了，万陶偷偷地往四周瞧了瞧看看是谁。男嘉宾的自我介绍结束了，又进入了嘉宾发问环节，万陶一直在犹豫着什么时候灭灯是最佳时机呢，就被点名了。　　只见这流浪歌手说道：“我想问一下15号女嘉宾，你对流浪歌手这个身份有什么看法，你会带偏见地看我们吗？”　　万陶听见这个问题本来还在幸灾乐祸，哪个15号女嘉宾这么倒霉，居然被问这么尖锐的问题，然后全场的目光全都看上了她，她心里一个咯噔，猛然想起自己就是15号，心里一阵哀嚎。她低下头调试了一下表情，然后又微笑着抬起头看向男嘉宾，说道：“我不觉得有什么身份一说，如果硬要说身份的话，什么样的身份是好身份呢。我们出生，长大，学习，工作，然后去干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觉得都是非常伟大的，我们干的事情赋予了我们自己身份，这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荣耀，不需要去靠别人评测，当我以自己赋予的身份去做每一件事时我都是心怀感激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也是这样的，在这里我可以明确的答复你，我对你并不存有偏见。”　　有两秒钟的静默，然后台下又响起了掌声。男嘉宾抬起垂下的头，万陶感觉他的眼中似乎亮晶晶地，然后她听见男嘉宾略带哽咽地说道：“谢谢你，你愿意为我留灯吗？”　　万陶抬头挺胸，字正腔圆道：“我可以为你留灯，我尊重你，我愿意以朋友的身份为你留灯到最后。”男嘉宾又感激地道了声谢谢。　　万陶留灯到了最后，然后她出列跟男嘉宾握了个手，男嘉宾向着观众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万陶又回到了自己的序号位上。　　接下来又上来了两个男嘉宾，万陶都不是特别感兴趣，于是就有些兴趣了了，没防备就发起了呆，然后她又听见主持人说道：“请2号、15号女嘉宾走到台前来。”万陶吓了一大跳，不明所以，往周边一看，都灭灯了，只剩她们两个没灭了，自己发呆居然忘了灭灯了，这下子居然走到了牵手环节，又不能说自己是发呆没注意，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男嘉宾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两位，你们觉得如果你跟我母亲一块掉到了水里，我应该先救谁？”　　这个千古难题，台下的观众已经议论纷纷了，就像自始以来就有的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大家总不能说出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答案。　　按顺序先是2号回答，2号说：“我觉得应该先救你母亲，因为母亲是生养我们的人，她的恩情大于天，如果我们两个成为一对的话，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她生养了你，也就相当于生养了我，她对我们就是双份恩情，所以应该先救她。然后我可以等到你之后来救，即使你之后没力气再救我，我也无悔，因为爱情就是要奉献的。”　　男嘉宾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万陶回答。万陶说：“我不知道，我会游泳。”　　男嘉宾说：“假设你不会游泳呢？”　　万陶一脸无辜：“可是我就是会啊。”　　男嘉宾一脸不满意地走开了，然后思索了一阵，对2号说：“我非常感谢你对于我跟我母亲的考虑。”2号腼腆地笑了。然后男嘉宾转向主持人，对着主持人说道：“对不起，这两个人我都不选。”　　主持人惊讶问：“为什么？”　　男嘉宾大声说道：“我认为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家之主，要有绝对的权威，要让他的女人家庭都对他绝对地信任，所以这个题不是先救谁的问题，对于我来说，他们应该相信我能一时间同时救下两个人，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先后的问题，所以她们的答案我都不满意。”　　台下响起了唏嘘声。万陶觉得这个人可能真的精神有某些问题，不过她很开心的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下来该灭灯干脆利索地就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