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陶陶，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这句话自从再次见到陈年后，他已经说过两次了。万陶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是五味瓶，酸甜苦辣涩，各味都有，所以她不想没事就见到陈年。那天把陈年送到公司后，陈年本来想叫她一起上去坐坐，她正推脱不下之际，老韩来了电话，万陶觉得她从没有一刻比那一刻更爱老韩。所以在老韩的如圣光降临的电话中她欢喜的回去给老韩卖命了。本来陈年想让她开他的车，但是万陶的脑子在那一刻灵光的很，如果开了车就得还车，还车又得联系，联系还得见面，见面又要品味五味瓶，所以在0.05秒的思索后，她断然拒绝了陈年的好意，直接打了个的走了。　　这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过，日子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虽然平淡却让人舒适。案子一个接一个，忙碌的工作充斥了万陶三分之二的生活，但是她感觉分外的美好。小助理看着她化身工作狂的样子，忍不住忧心忡忡：“万姐，你没有发烧吧？”　　万陶给了她一爆栗：“瞎说什么呢。”　　小助理委屈兮兮地说：“你这状态让人觉得有些恐怖啊。”　　老韩刚好从旁边走过，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她这状态还差得远呢。”　　万陶呶呶嘴，说道：“看吧，资本家都发话了，你还能不使出十二分的力？”　　小助理问道：“万姐，你现在是使十二分力了吗？”　　万陶摇摇手指，骄傲的说道：“我这还不到七分力呢。”　　小助理一脸惊讶地张大了嘴。老韩冷冷道：“看来以前给你的工资还是太多了。”　　这天万陶正在忙案子，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刚接起，那边就说道：“你好，是万陶女士吧？”　　万陶说道：“是。”　　那边又说道：“你好，你的报名已经通过诚来诚往相亲节目的预选，将于8月17日进行节目第一阶段的录制，到时请你务必准时参加。”　　听到这，万陶有些吃惊，不禁问道：“啊，为什么让我参加啊？”　　那边说道：“不是你自己报的名吗？”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啊。”万陶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报的名，忍不住又问，“恕我直言，你不是骗子吧？”　　那边有些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先通知你一下，如果你到不了，请你提前跟我们联系。”　　万陶只能附和着挂了电话。然后就忍不住激动地大喊大叫起来，她拿出电话直接拨给了秦笑笑，激动地说道：“笑笑啊，橄榄枝终于向我伸过来了。”　　秦笑笑翻着合同，说道：“怎么了，你逮到鸽子了？”　　“姐姐我要上电视了！”万陶大声说。　　秦笑笑不在意地说道：“不会又是街头发广告的问卷调查吧？”　　曾经万陶走在街上，被某个小视频团队采访过，那个小视频团队本来都是做些搞笑类的街头偶然事件，自从在网络上火了之后，就开始接广告，那时候有个避孕套的广告找到了这个团队，这个团队也是不挑，直接就上街头采访了，万陶有幸成为他们的采访对象之一，记得那时候那小团队的记者拦住她一直问“你知道幸福的关键是什么吗？”刚好那时候万陶也从网络上学习到了一些小段子，脱口而出：“姓福的关键是有一个姓福的爹。”说完万陶还有些得意地看着小记着发蒙的脸。后来出来后才知道他问的是“性福”，然后视频最后又打出了他们推广的避孕套的品牌，看到这些万陶觉得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那时候真是忍不住想把全世界的网都给断了。可是偏偏那期的视频反响又特别好，一下子被广泛转发，万陶也就跟着火了一阵子。记得那时候老韩看见她就冷笑，一副“你真长脸”的表情，她也很为难啊。　　万陶哈哈笑了两声：“这次不一样，这次姐姐我是真的要成为主角了。姐姐我被诚来诚往节目组邀约了！”　　秦笑笑反应了几秒钟诚来诚往是什么玩意儿，明白过来后说道：“你有点饥不择食了啊。”　　万陶不在意，继续兴奋地说道：“我想肯定是我的诚心感动了老天，老天终于拨冗照看一下我了，我明明没有向他们报过名，他们非说我报过，还让我去录制节目，看来只要诚心到，馅饼终会来啊。”　　秦笑笑这时才觉得这事像真的了，不禁叮嘱道：“那你可得注意着，别被他们欺负了。”　　万陶说：“我是谁啊，只有我欺负他们的份。”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等挂了电话，万陶还沉浸在这巨大的馅饼之中不可自拔，一脸呆呆的表情不住地发笑着。　　老韩从他的办公室出来，看见她的这幅样子，忍不住说道：“你那报名表是我替你交的。”　　万陶“啊？”了一声，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老韩又说：“你之前不是一直在闹着要找对象吗，我身边又没资源，你又说不排斥上相亲节目，我就直接帮你把报名表给填了。”　　万陶这时候看老韩真是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活菩萨，大有要对他三跪九叩的架势，老韩赶忙说：“收起你崇拜的眼神，你大可以在心里默默的敬仰我。”　　万陶说：“好的，我以后一日三次的给你烧高香。”老韩又被噎了下，拂袖走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万陶一日一日的计算中过着，每离录制的时间越近她越兴奋，连带着工作的效率又提高了好多，连老韩都忍不住地夸赞她。　　这日又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了，万陶一点没犹豫地就接起了。然后那边说道：“陶陶。”　　是陈年！早知道自己的电话肯定也不会是什么保密的事情了，所以接到他的电话也没有太惊讶。于是万陶问道：“什么事？”　　“下班后有时间没，晚饭一起吃吧？”　　万陶说：“没有时间，我最近晚上的时间都很满，下了班要做美容，还要去健身房，没时间陪你吃饭，你再约人吧。”　　陈年说：“我听说你要参加诚来诚往了。”　　谁这么大嘴巴！参加诚来诚往节目，说实话万陶是挺开心的，但是她自己开心就行了，被陈年知道她还是会觉得尴尬啊，毕竟这是个相亲节目，被人知道了总搞的自己行情很不好似的。但是她又一想，自己什么个情况，陈年肯定还是比较清楚的，也就不扭捏了，直接大方地承认了：“对啊。”　　万陶也看不到对面是什么表情，只是觉得电话里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深沉了许多，陈年在那头说道：“陶陶，这种节目都当不得真的，且不说那些嘉宾的真实身份存疑，连节目的真实参与者有几个都不能确定。”　　万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陈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开始关心这些事情了。再说我觉得挺真实的啊，毕竟节目组都给我打电话了，你说我不真实吗，这节目挺好的啊。”　　陈年有些气结，感觉跟万陶有些说不通，只好又说道：“反正你自己注意着点，别被人骗了。”　　万陶说：“不会的。”然后她等着陈年挂电话，等了半天没动静，她又忍不住“喂”了声。　　那边说道：“嗯。我在。”　　万陶说：“没事了吧，挂了吧？”　　应该有个两秒，陈年说道：“陶陶，抽个空跟我一块吃个饭吧。”　　这个饭万陶没能逃掉，她本来是很想硬气地拒绝的，可是那天陈年说这话时，万陶不知怎么地，心里猛地冒出了点心疼的情绪，或许是他声音中刻意隐藏地疲惫的感觉，或许是自己一时发懵，万陶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　　本来她是准备两人约个地点再各自开车过去的，但是陈年固执地一定要来她的公司接她，万陶想反正是个免费司机，也就没再坚持。等着陈年的这段时间，万陶感觉有些物是人非，虽然上次两人一块去过喜宴了，但毕竟是分开坐，不能算是一块吃了饭。曾经两人是一块吃过饭的，但是那些事情太遥远了，万陶觉得自己已经都忘记了。　　陈年来的很快，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万陶忽然有些小脾气上头，就不想去了。然后她看着电话慢慢地恢复平静，没几秒又响了起来，她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电话。小助理跑过来说：“万姐，我还以为你没在呢，电话响了，怎么不接呢。”　　万陶说：“别管它，是个骚扰电话。”　　小助理天真地说：“骚扰电话就把他拉黑名单啊。”　　黑名单啊，她的黑名单，里边有谁呢。电话又第三次地响了起来，万陶突然就释怀了，她接起说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那边沉沉说道：“好，我等你。”　　陈年的车并不难找，万陶一出来就看见那辆车骚气地停在路边，她径自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陈年并没有被吓一跳，他刚刚从后视镜里已经看见她了。他只是看了万陶几秒，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按照惯例，我似乎应该上去亲自接你。”　　万陶哈哈两声，说道：“咱们两个不用那么客气，都是朋友，搞那些客套干什么。”　　陈年说：“有些客套必须得搞。”　　万陶也不想去体味他话里的意思，也就没有搭腔。幸好陈年也不是太执拗的人，他绕开话题，问道：“去吃中餐吧，刚听公司的人提到有家店口味不错，咱们也去尝试尝试？”　　万陶说：“都好，听你的。”　　等两人到了一看，发觉这家的生意真的很好，还没到饭点已经熙熙攘攘地坐满了人。服务生问过两人后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双人桌旁，然后递过了菜单。　　陈年接过菜单慢慢地点了起来：“香辣肉丝，虾仁豆腐，红烧茄子，清蒸鲈鱼，菠萝玉米粥，再随便来份点心。”服务生答应了声就走了。　　陈年拿起桌旁的湿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说道：“我点的没错吧？”　　万陶微笑着没有接话，放在桌下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握紧松开。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万陶拿起筷子埋头吃了起来。陈年看着她埋头直吃的样子，调侃道：“看来这菜的味道真的很好，才能让你一直吃也顾不上跟我讲话。”　　万陶抬起鼓鼓的脸庞，同意道：“确实不错。”　　这时陈年舀了一勺豆腐放到万陶的碗里说道：“别那么急，尝尝豆腐。”　　这豆腐真是白嫩白嫩的可爱，万陶咽下嘴里的饭，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已经不吃豆腐了。”　　陈年那又要伸过来的手臂就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又刻意地转了个弯把那勺豆腐放进了自己的碗里，吃了两口，说道：“是吗，我不知道。”　　万陶点点头：“嗯，之前有次吃伤了，半夜闹起了急性肠胃炎，吊了几天水，之后就不再吃了。”　　陈年说：“那可真是辛苦了。”然后他把那盘菜推到一边，说道：“这盘菜确实一般，我们都别吃了。”　　万陶随着他的动作看着那盘被推到角落的虾仁豆腐，一言不发。之后她就有点吃不下去了，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陈年慢条斯理地吃着。等了有好大一会，陈年还在吃着，万陶有些忍不住地说道：“之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吃这些菜啊。”　　陈年挑出鱼刺，说道：“这些年在国外净吃些他们的饭菜，很少吃到咱们自己的东西，总是有些怀念的，回来后就忍不住想多吃点。”　　万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怨谁。”看他吃的那么香，万陶觉得似乎也有些饿了，于是就又拿起筷子吃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