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觉心神大乱,调息了片刻,重重的叹息一声:“罢了!输便是输了!”僧衣一拂,往前踏上一步,后腰吃痛不禁打了个寒噤。法静见他面如死灰,暗自担心,抢上前去搀住他说:“法觉师兄,你受伤太重,得找个清净之所疗伤才是。”法觉被二僧左右搀扶着欲要站起,禁不住后腰吃痛腰背蜷缩不挺。法静检视法觉后腰伤口,轻轻撕开后腰僧衣,见伤口中鲜血往外喷涌,抬头看向陌无争,冷笑道:“陌道首,没瞧出来太素门剑法还有这般狠毒!”法静左手伸入怀里一摸,脸上变色,低声道:“苦也,金创药也没带!”随即俯身从僧衣上撕下一角布,用力按住伤口,怎奈剑创太长却止不住血。
陌无争一脸愕然,踏步上前,从怀里摸出一个青花瓷瓶与一包药粉,递了过去,道:“金创粉外敷,红丸内服。”法真伸手接过,递给法静。法静见法觉命悬一线,伸手接过,疑心拿过来的不是真药,迟疑的望向法真。法真道:“阿弥陀佛,陌道首也是太素门响当当的人物,岂会用假药害人?”
法静心神一定,将伤口稍作清理,敷上金创药,止住血包扎了起来,再从青花瓷瓶中取出几粒红丸给法觉服下。过了一会,法觉后腰疼痛稍减,一股暖流缓缓散入周身,脸色也渐转红润,慢慢支起身子。法静喜上眉梢,冲着陌无争合什为礼道:“阿弥陀佛,多谢陌道首,太素门红丸果然凑效。”陌无争点头道:“此药是师叔舒清净亲自配制,用作强筋补神、调养内气最好不过。”
法真笑道:“望佛峰舒清净有“圣手”之称,这龙胆血藤丸老衲也认得,当年灵泉会盟时,各城拼得精疲力尽,舒圣手取出此药给众人疗伤,确实无比灵效。”法静听了许久,老脸羞得滚烫,颤声说道:“陌道首赢了,老衲自愧不如。”陌无争陡然间刺伤法觉,听得法觉这么一说,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忙道:“法觉禅师佛功高深,陌无争敬佩!”
法真轻叹一声,说道:“陌道首既然赢了,老衲愿赌服输,我们这便告辞。”说完顿了一顿,转身对法觉、法静说道:“一时难找清净之地疗伤,我们干脆去大觉观寻南宫观主讨扰几天吧,阿弥陀佛!”说罢三人合什行礼。陌无争眉宇间透着无奈,还了一礼,淡淡道:“普禅三僧请便。”法真、法静搀扶着法觉投大觉观而去。
这时日中时分,陌无争还剑入鞘,绑在背上,冲着众人一抱拳,朗声道:“好,诸位朋友,后会有期。”往花不暖这边瞧了一眼,脸上微微一笑,转身抬足,形如一片青羽,飘然下山去了。众人目视陌无争消失,沉寂良久。那少年持了三股叉,从亭内走出,花不暖正要攀话,却见他步履轻快,已去得远了。忽听贺伙头喝道:“死呆子,还不随我下山去。”
花不暖回过神来,心想:“这位少年兴许是山上猎户,笛子吹得这么好,兴许日后还能再见,到时再向他请教。”见贺伙头又要开骂,只是嘻笑一声,奔到亭外,手上加劲帮着推车,往山下行去。
当日柴黑子乘陌无争与鄢老六、俟乐道二人缠斗之际,悄然离开,陌无争与鄢老六、俟乐道先后追赶柴黑子至赤沙河畔。待得宫士修师徒二人赶到时,已不见几人踪影。师徒二人一路南下,渡过赤沙河直到玄山临江副城—望江城。此后再也没有柴黑子与陌无争的讯息。一个月来,师徒二人在望江城周边到处打听二人行踪,二人住客栈、上酒楼,所有能打探消息的地方都去了,但柴陌二人的讯息还是毫无头绪。
这一日师徒二人行到望江城城东,天色将晚,远远的瞧见道边一间客栈幌子,上面写着“老城客栈”四个大字。迎客的店伙计眼尖,看出二人身穿道衣气宇不凡,忙迎上前去,连声招呼道:“两位道爷,是住店还是打尖?”客栈内划拳喝酒、说笑取乐的坐满几桌,热闹非凡。宫士修往里一瞅,说道:“伙计,要一间安静点的客房,备几样素菜。”店伙计一怔,赔笑道:“请见谅,靠后的客房都满了,唯有楼道口一间客房……”正说着,忽见旁边的小道士脸生不悦,心下胆怯,声量也渐转微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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