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无争笑道:“法真禅师好见识,今日的事,贫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推脱不掉了。”说完,侧身朝着亭内众人抱拳道:“贫道感谢诸位厚德,这便离去吧!”众伙夫站在亭内见一时无事,皆存心来瞧热闹,竟也不着急离开了。
法真长叹一声,沉默片刻,才说道:“方外之人,本不可横加追问,但法也师弟无端被人上门挑衅,重伤致死,这等血海冤孽,却是不得不讨了,罪过罪过!”他简短两句,竟是要以武力强行逼问出柴黑子下落。法觉大声喝道:“久闻焚铁峰道首陌无争师承柴黑子,江湖传言陌道首是太素门六道首中年纪最小之人,道行想必青出于蓝,追了一宿且斗且走,老衲未能尽数领教你太素门剑法。”众人听到这里,均想:“普禅院果然要倚多为胜。”哪知法觉接下去说道:“倘若三人合力战你,便落了以多欺少之名。便由老衲一人讨教你罢。”
陌无争道:“法觉禅师定要单打独斗,贫道只好允诺。倘若贫道输了,便将恩师的下落告知三位。倘若法觉禅师承让,便请不要再纠缠不清!”法觉大声道:“便是这样比试,一阵见输赢。”说完往法真老僧望去,以示询问。
法真口中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转头对法觉低声道:“卷入是非实属迫不得已,分出胜负便可,不可节外生枝。”法觉、法静瞬时便明白其中道理,齐声念诵佛号:“阿弥陀佛!”亭内众人见普禅三僧与陌无争说僵了就要动手,纷纷睁大了眼生怕错失了眼福。
只见法觉手攥禅杖已纵到身侧空地上,叫道:“陌道首,出招吧!”陌无争深深看了法觉一眼,抱拳道:“法觉禅师,请了!”话音未落,暗运心咒一声清啸,临空纵起,手掐玄冥印,长剑一抖,金色光芒四溢,向法觉刺落。法真看得真切,脱口而出道:“太素门剑法,果然不凡。”法静道:“师兄以为,法觉师兄有胜算么?”法真被他一问,面色凝重,默默不语。
法觉右手提了禅杖,瞧着剑气激射而来,暗念魁罡咒,扬起禅杖月牙刃往上一托,稳稳的抵住剑气,再一扭身又卸去剑势,转身掐起狮子印,却用禅杖尾部半月铲往上拍去,禅杖粗大带起五色佛光,陌无争只觉胸口一窒,缩身让过这招,剑尖斜刺,一时剑杖相击,劲气四散。
众人眼见法觉频频挥动粗大禅杖,每一禅杖都力达千钧,五色佛光贯在空中,陌无争掌剑轮转,虚虚实实,在禅杖的缝隙间游走,片刻间,已斗了二三十招。他二人所用招数截然相反,陌无争每一招都是自然而流,似是随意出剑,但法觉确是章法有序,大开大阖。法静见法觉前突后进,越战越勇,叫道:“法觉师兄占了上风。”法觉摇头道:“这也未必,法觉师弟每招都全力施为,但那陌无争却攻势稀疏,偶尔蓄势而击,法觉久战必然吃亏。”法静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果然又拆斗了半晌,法觉为占住上风将魁罡咒运得久了,心咒念力损耗颇多,终于按捺不住,挥动禅杖再行攻击,禅杖带起五色佛光向陌无争当胸铲来,陌无争一个翻转跃到他后方,长剑上金色光芒分袭法觉右颈后腰。陌无争料定法觉魁罡咒咒力沉猛,若要一味强攻,不知要斗到几时,于是避实就虚,攻他个措手不及。
法觉稳扎稳打,没料到陌无争身法飘逸,倏忽间绕到身后,分袭两处。法觉月牙刃往后回掠,荡开了刺向右颈的一剑,跟着左足一蹬,向前急闪而去,但他闪得再快,也不及剑芒来势迅捷如电闪,嗤一声轻响,一道血线从后腰僧衣流淌下来。众伙夫心中惧怕,闭目不敢直视,不料花不暖大叫道:“好剑法呀!”那少年见众伙夫吓得浑身颤抖,唯他一声叫得清亮,不由心头一奇,转头瞥了花不暖一眼,见他兀自瞧得眉飞色舞,入神陶醉一般。
法觉只感一股寒气从后腰而来,身形收势不住,一个踉跄向前撞去,法真掠地而起,伸手将他托住,眼看他脸色发白,不由急道:“法觉师弟,你怎么样?”法觉望了法真一眼,摇了摇头,眼眶一热,哽咽难言。花不暖两月来受尽白眼与欺辱,上大觉山时偶遇江湖前辈柴黑子,拜师时又遇见宫士修为他说情,这让他心中对太素门心生尊崇。此时又见同是太素门人的陌无争胜了法觉老僧,暗自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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