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38年,九月。
一房中。
樊於期轻轻掩上门,朝里头人惊慌抱怨:“你怎么来了?!”
里头人摘下遮脸头巾,身着女装的嫪毐:“我知道你樊於期能当上这个都尉,是你自己有才干,而我不过是利用长信候的职务之便,封你为都尉,我给你的也不是什么大恩情。。。自我与太后从秦王宫搬到这雍城的离宫,四年多了,也意味着,你我相识为友也四年多了。。。今天来,只是求你帮我一个忙。”
樊於期无情:“这个忙我不会帮的!”
嫪毐怒道:“我为长信候时,你有什么忙,我何曾推托过?”
樊於期腰中拔出剑:“我没拿你送于大王获赏金万两,已经是在还你往昔恩情了,你别不知好歹!”
嫪毐双手献上。
樊於期:“你这是什么意思?”
嫪毐:“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知己,我嫪毐唯一的兄弟。今天能死在你手里,我比任何人都深感欣慰!请绑我送于大王,获取赏金万两吧!”
樊於期气的将剑扔掷于地:“哎!你先说说,你要我帮什么忙?”
嫪毐:“我手上有大王和太后的玉玺,我为王,你为相国,我们自立为王如何?”
樊於期:“荒谬!”
嫪毐:“为何荒谬?我们手上可是有大王玉玺!”
樊於期:“你以为有大王玉玺就可调动千军万马?你只能骗骗穷山僻壤之人,焉能骗朝中诸位公臣将军?你信不信,你只要一使这玉玺,便被人捉拿献于大王!”
嫪毐从身后取下包袱,打开,显出大王和太后玉玺:“今将大王和太后玉玺全赠于都尉!”
樊於期吓得连退几步:“收起来收起来!我不要!”
嫪毐扑通一下:“普天之下,就只有樊都尉能救我一家老小了!嫪毐死不足惜,只是我与太后生的两娃日夜哭啼,恋着她的母亲,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冒死相求于你。樊都尉,无论如何你今日得帮我?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嫪毐说完就头往墙上撞,樊於期及时将嫪毐拉住:“你这又何苦呢?!”
嫪毐:“请随我攻打离宫,救出赵姬!”
樊於期含泪答应:“好!不过我不能随你去,我只能给你兵!”
嫪毐:“有兵就好!”
樊於期:“大王料到你迟早会来离宫救赵姬,已安排一万锐士守护等着你自投罗网,此番你去,毫无胜算。”
嫪毐:“你可是都尉,可将这一万锐士以借口调走?还有,我这有大王玉玺呢!”
樊於期叹息一声:“他们是大王的兵,只听命于大王本人,及禁军郎中令王翦,或者吕不韦。兵符玉玺皆调动不了,更别说是我一个小小都尉了。”
嫪毐:“那该怎么办?你得为我想个办法,再不救出赵姬,见我两个孩儿,我那两孩儿怕是无法养活啊!一个四岁,一个才两岁大,你叫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带?”
樊於期深思熟虑:“你先冷静冷静,我想想。。。”
樊於期:“若你只想救出赵姬,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嫪毐:“什么办法?”
樊於期:“你可知巴清?”
嫪毐摇头。
樊於期:“巴清与我本是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怎奈大王大发淫威,夺我挚爱。这个赵国野种,到秦国来鸠占鹊巢,夺我新婚妻子清,霸占秦王之位,和吕不韦狼狈为奸,在秦国无恶不作,显尽威风!今朝,我们便杀杀他俩的锐气!这样,你以大王玉玺调动乡军,我再拨你精兵四千,你去攻打秦王宫!”
嫪毐惊道:“秦王宫守卫重重,我如何攻得下?”
樊於期:“下一个月,就是十月份。大王会再来雍城举办成年加冠仪式。那时大王的军队和吕不韦的军队都会从咸阳调到这雍城。到时,秦王宫势必兵力空虚,而清那时肚中孩儿算来亦满十月,正值临产或已刚产子,不便随大王来雍城,必在秦王宫。你带人趁虚而入,占领秦王宫,俘获清,要挟赵政,以换赵姬。”
嫪毐想了片刻:“此计我看行,那你呢?”
樊於期:“从咸阳到雍城修了一条枕木官道,我派人侨装成土匪夜中将其破坏,大王的车马便不能通行顺畅,为你争取更多的时间攻打王宫。”
嫪毐:“多谢樊都尉献良计!樊都尉真是天生的将军之材!”
十月,上午。
嬴政于雍城登台进行加冠仪式,即宣告天下嬴政已成年,将亲政于朝。
各地权贵豪绅皆来观摩。
台下吕不韦望着千数豪绅:“嫪毐手上有大王和太后的玉玺,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今日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若有人阻止大王加冠仪式,立斩无赦!”
王翦点头领命,命禁军侨装打扮无声无息混于豪绅中。
夜。
樊於期蒙脸穿上夜行衣,带着百人,人持斧头,砍坏掀翻枕木官道。
樊於期:“隔三百米,再掀翻它几段!”
秦王宫。
嫪毐率人攻进秦王宫,见人就杀,无数宫女太监逃窜。
赵高紧急集合三百多太监:“今日谁也不许逃跑!谁若逃跑夷三族!每人手上必须都拿上东西,与叛党决一死战!快去!拿家伙!”
太监们手舞扫把,擀面杖,长烛台从四面八方冲来与叛军打在一块。
三五先王妃子闻到宫中暴乱,不忍受辱上吊自尽,更多者缩在屋中啼哭不止。
此时,赵高冲入房中带着大肚子巴清:“走!快走!”
巴清跑了几步就额汗大冒:“我肚子好疼,我感觉孩子快出生了。”
赵高大喊:“谁会接生的?”
宫中早已乱作一团。
赵高唤来几个宫女太监就在廊道中为巴清接生。
嬴政听到秦王宫有变,骑快马与王翦王贲及随从百人武士从离宫赶往秦王宫!
却在新铺的枕木官道中,嬴政连人带马摔了下来,原来枕木官道被人破坏掀翻。
嬴政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依旧上马赶往咸阳,没在官道上跑几百米,又摔下!
王翦:“看来我们被奸人算计了!”
嬴政一脸的血,疼的发抖的身体上马都上不了。
王贲将嬴政托上马去,王贲:“大王,我和父亲赶往咸阳救援就足矣,大王就留在这等消息。”
嬴政眼中一片朦胧,血沾了他的眼。嬴政:“寡人今日加冠成年,便是宣告天下,我嬴政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岂可蜗居偏地做个软骨头,静候佳音?”
嬴政:“驾!”
清晨。
秦王宫。
嫪毐被太监们以死相守,攻占不了秦王宫,带人外逃,却被增援军队擒拿。
赶往咸阳的路上,赵姬催促的车马:“师傅,麻烦你再快一点!”
秦王宫。
嬴政一身泥和血入到巴清房中。
巴清吓了一跳:“大王,你怎么全身都是泥和血?”
嬴政看着脸色苍白的巴清,和床上的新生婴儿,嬴政喜悦地抱起孩子:“这是寡人的孩子?”
门外赵高端热水进来,惊的脸盆和水摔在地上哭道:“大王,你可算回来了!”
嬴政将孩子还给巴清,转身吩咐赵高:“你在这好好照顾清。”
嬴政出了门,见着硝烟弥漫,血迹斑斑,尸体横陈的秦王宫格外愤怒。
王翦上来:“大王,叛党皆已捉拿,请大王处置。”
空地上押跪着百人叛党,嬴政一眼就见着了嫪毐和一个四岁,一个两岁的孩子。
嬴政:“那两孩子怎么在这?他们也是叛军?”
嫪毐抬起头来,请求的眼神:“赵政,请你饶过他们,他们是你的弟弟。”
嬴政怒不可遏:“你叫寡人为赵政?!”
嫪毐:“他们是我和赵姬为大王生的孩子,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嬴政深吸一口气:“先王子楚和赵姬生我嬴政,从而寡人身上便拥有秦国最尊贵的嬴氏血统。而你嫪毐和赵姬却只能生两个贱种出来,你告诉寡人,这是为什么?因为你,嫪毐,就是一个贱种!无论和什么样的女人都只能生出贱种。而我父王子楚,无论和什么样的女人,都能生出拥有王室血统的王子和公主!”
嬴政:“我身上流的是嬴氏高贵的王室血液,而你的两个孩子,身上流的血,和你一样,都是贱种!”
嬴政抓起四岁大的男孩当众摔死!
宫外赵姬车马赶来,恰巧看到这一幕:“政儿!不要!那是你亲弟弟!”
此时嬴政抓起两岁大孩子的脚拎起来,眼神戏谑地看着赵姬。
赵姬慌乱中跳下马车,却崴到脚,跪着前行求着嬴政:“政儿,娘求求求,放过他,他才不足两岁呀!”
小孩被倒举啼哭不止。
赵姬跪着前行:“政儿,他什么都不知情,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错皆是嫪毐和我的错,与他无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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