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把小童薅到怀里,揉揉对方脑袋。

“樊璃这样坏啊。”

“樊璃不坏!”

小童翘着脚趾往谢遇怀里钻去。

少年身上有股清淡梅香,樊璃小狗似的在对方怀里细嗅。

对方在他后背轻拍:“别动,睡了。”

樊璃便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说道:“樊璃也香香的。”

“嗯,但在泥巴里滚久了就臭了。”

“没滚哩,是阿平滚,樊璃都是走的。”

谢遇:“走在泥巴里么?”

“嗯!”

“穿鞋没有?”

“……穿了。”

谢遇笑道:“那樊璃很好。”

“嗯。”

谢遇:“没有撒谎么?”

樊璃:“不会撒谎!”

少年抱着满嘴扯谎的小崽子:“既如此,以后说一次谎就打一次屁股。”

小崽子不吭声。

谢遇:“说话。”

小童慢吞吞道:“送了礼物,要打樊璃。”

他还想着自己那只破风车呢。

谢遇拍拍小孩后背:“那么,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小童含着拇指矜持道:“不要。”

少年问他:“纸风车要不要?”

小童眼巴巴的眨着眼睛。

“樊璃,说话。”

“要、要红色的。”

谢遇终于把人哄睡过去,次日轻手轻脚的起身,把自己折的纸风车放在枕边。

宅子里有个老仆,专门照管两个小孩的饮食起居。

白天谢遇待在军营,不怎么回来,两个小崽子就是老仆看管着。

谢遇要到了傍晚才踏着暮色归家。

他少年老成,当年父亲早亡后母亲就改嫁了,十三岁的少年带着尚在襁褓里弟弟,在这动荡糜烂的世界里游走求生。

别人说他沉稳持重。

那么,谁知道他也是个会拨着纸风车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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