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听完,满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在张宁面前:“小姐,陶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想当初,管亥受大贤良师教诲,率众揭竿而起,打击官府,起初战无不胜。转战青州,亦使官府闻风丧胆。

然管亥无能约束手下,心怀不轨之徒也趁机祸害百姓。百姓流离失所。被公子击败,跟随公子后,才知罪孽深重。现青徐二州,百姓安居乐业,三餐俱能饱食,昔日青州黄巾军部众,除罪大恶极之徒就地正法之外,俱已融入百姓之中。”

“啪啪啪”大门外,突然走进一汉子,一边鼓掌,一边大笑:“说得好,真乃一语惊醒梦中人。在下便是张燕,有劳二位久等了。”

陶响其实早就发现门外有人在偷听,只是感觉此人无恶意,才没去管他。谁知竟是张燕。

张宁忙起身相迎。张燕用手轻抚张宁额头长发,道:“宁儿勿怪,哥哥受义父大贤良师临终前所托,为吾黄巾军部众,寻一条活路。吾率百万之众,转战数州,非但没有打出一片大好河山,反倒是被逼得流窜于群山之间。宁儿也跟着哥哥受累。”

张燕转过身来,面对陶响说:“吾本姓褚名燕,幼时家乡遭遇贼匪,父母双亡,被大贤良师收为义子,改为张燕。原黑山大头领张牛角也是大贤良师弟子。张牛角战死后,众人推举吾为黑山大头领。

宁儿乃大贤良师独生女儿,因怕官府陷害,自小便寄养在亲戚处。吾入黑山后,把宁儿接来,为掩人耳目,称为义女,实乃义妹。公子可知吾近日去了何处?”

陶响想了一下,问:“莫非大头领去了青州?”

张燕又是哈哈大笑:“公子大才,果然猜对了。吾本打算去青州招集些旧部,谁料公子更有眼光,陈到,廖化等人,已被公子收入陶家军,就连老弱妇幼,也收为良民,安居乐业了。吾不便打扰,只好回来了。”

陶响又问,孙轻王当,是否是张燕所派,去鲁郡伏击甄俨的?张燕说自己根本不知此事。

“大头领为人,陶响向来敬重。能以一己之力,养活百万黄巾,非常人可为,亦非常人愿为。仅凭此点,已超其他所谓的英雄。”

陶响话锋一转,锋芒毕露:“然而大头领可曾想过,今日有孙轻,王当被收买,明日便可能有李轻,张当被收买。原因无它,黑山军太穷了。大家跟着您转战四方,居无定所,却食不果腹。而且看不到希望。

倘一日,黑山军被自己人出卖,成了某路诸侯的盘中餐,青壮或有可能活命,但数十万老弱妇幼怎么办?难道还要让皇甫嵩在下曲阳制造的惨案重演吗?”

陶响的话,似一记重锤,击打在张燕的脑门上。公元184年,皇甫嵩率官军在下曲阳击败黄巾军30余万人,把黄巾军降卒全部斩杀,做成京观。

黄豆大的汗珠从张燕脑门上冒了出来。张燕其实早就发现,虽然兖冀二州,各路匪徒表面上都尊自己为大头领,但自家事自家知,各路匪徒有几个是真心实意跟着自己的,还真不好说。

陶响的话虽然刺耳,但却极有可能出现那种局面。倘真如此,自己有负大贤良师所托不说,还会成为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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