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别说了,”他打断道,“这些陈词滥调就莫要再提了。我与你的交情向来不差,也会永远敬重你。但你对我并非忠心耿耿,我期望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可你并未做到,反倒将我全然暴露在这女孩面前,致使她对我如此惧怕,不然她不至于此。”

“嗯,先生,”她说,“在经历了昨日白天与昨夜之事后——”

“杰维斯太太,就因那些凭空想象的过错,你如今仍在指责我。我对这女孩有何伤害?我无法容忍你的鲁莽无礼。不过,念及我母亲,我仍想与你和气地分别。但你们俩昨夜与我相关的那些谈话实在放肆无礼,你们都该好好反省。我本应比现在更加憎恶那些谈话,不过我也明白,我走进你的内室,本就是自降身份,我本就该料到会听到你们许多无礼之言。”

“我希望,先生,”她说,“您不会反对黛安娜于下个星期四离开,这是她原本的打算。”“你对黛安娜可真是关怀备至,”他答道,“不过行吧,我不反对。让她随心尽快离开便是。她是个愚蠢的女孩,自找了这一切麻烦。她给我带来的困扰远超我能给她的。我不会再为她劳神费心了。今日清晨我出去打猎时,有人向我提议一桩婚事,我或许会应允。所以我只期望,我们能谨慎处理过往之事。你们大可相信,我与黛安娜之事,已然彻底了结。”

虽说我很快就要离开,可听到这消息,我还是高兴极了,于是从围裙下伸出双手,十指交叉。虽说他曾邪恶地对待我,但看在善良老夫人的份上,我仍真心祝愿他幸福美满,诸事顺遂。

“好了,黛安娜,”他说,“你现在不必惧怕与我说话了。告诉我,你伸出双手是为何?”我一声不吭。他又道:“若你喜欢我方才所言,就伸出一只手来。”我隔着围裙伸出一只手,因我实在无法与他交谈。他握住我的手,轻轻一握,不像昨日抓我胳膊那般用力。“这小傻瓜为何遮着脸?”他说,“把围裙拉开,让我瞧瞧你昨夜那般放肆地谈论我后,如今是何模样。你羞于见我,倒也不足为奇。你清楚,你可是肆意损害了我的名声。”

我觉得他这般对我是种侮辱,实在无法忍受,便开口说道:“仁慈的上帝,您创造了形形色色的生灵,他们的心是多么截然不同啊!有些人清白无辜,却只能垂头丧气,而另一些人犯了罪过,反倒能得意洋洋!”

说完这些,我便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写下了这所有的一切。尽管他的辱骂让我恼怒,但听闻他可能成婚,不再对我心怀恶意,我还是深感欣慰。

我期望自己已然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否则那将会无比艰辛。然而在与你们团聚之前,我不敢认定自己已全然安全。毕竟他的幡然悔悟与改过自新太过突然。但上帝的仁慈并不受时间限制,他或许因那样对我而懊悔不已,我衷心希望他真能如此!

此刻我有机会将此信寄给你们,我知晓这会让你们内心悲痛万分。但我期望能亲手将下一封仓促写就的信带给你们。就此搁笔,尽管我的心已破碎一半。

你们永远孝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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