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独自坐在光线略显昏暗的办公室里,窗外阴沉的天色仿佛也被这连环凶案的阴霾所浸染,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他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皱纹仿若沟壑般愈发凸显,目光如炬,那眼神好似两把锐利的钢刀,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尸检报告,纸张都被他攥得微微发皱。他的神情极为专注,仿佛要用这股专注力化作无形的力量,从那一行行冰冷的文字、一组组残酷的数据里,硬生生抠出线索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此刻的他,周身散发着凝重到近乎压抑的气息,办公室里的空气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寒冰冻住,安静得只剩下他愈发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呼气都像是在艰难地拉扯着空气。他整个人就这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大脑飞速运转,过往查案的经验、零碎的线索在脑海中不断碰撞、重组,试图拼凑出案件的真相。

这已经是这座城市的第 5起恶性伤人案件了,每一起案发,都宛如一记重磅炸弹,狠狠砸在城市原本安宁祥和的生活表象之上,震得人心惶惶,安全感碎了一地。受害者无一不是被虐杀致死,现场情形惨烈至极,任谁看了一眼都不忍直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被撕裂的人的躯干,像是破旧不堪、随意丢弃的玩偶,七零八落地散在荒郊野地的草丛间、泥洼里。草丛被鲜血染得暗红,草叶都黏在了一起;泥洼里的血水早已干涸,凝成暗红色的斑块,散发着刺鼻的腥味,那股浓烈的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混合着泥土特有的潮腐气息,熏得人几欲作呕,眼睛都被刺激得泛起泪花。

由于作案手段残忍得超乎想象、令人发指,常规的调查取证工作仿若深陷泥沼,举步维艰。案发地清一色选在荒郊,周边荆棘丛生,尖锐的刺肆意伸展,仿若一道道天然的屏障;杂草更是肆意蔓延,长得比人还高,密不透风。平日里,这些地方鲜有人迹,偶尔路过的采药人、徒步探险者都算是稀罕物。别说是寻找目击证人了,就连像样的脚印、指纹这类关键物证都难以觅得,现场被破坏得干干净净,好似凶手熟知刑侦手段,刻意抹除了一切痕迹。

现场那惨烈的模样,乍一看,可不像是人类所为,倒更像是野兽发了狂。恰似老虎出山,威风凛凛,亮出尖锐獠牙,寒光闪烁,稍一用力就能撕开猎物的皮肉;或是狮子咆哮着扑食,吼声震得四野颤抖,凶悍无比,利爪一挥便是几道深深血痕;再不然就是棕熊那庞大身躯蛮力一使,粗壮的熊掌随便一拍,便能轻易碾碎一切抵抗。可但凡冷静思考,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哪怕是城市边缘,生态环境历经多年变迁,早已大变模样,根本不可能有野生的大型动物出没,这个推测无异于天方夜谭,不过是荒诞的臆想罢了。

而且从受害者受伤的程度来精准判定,行凶之人的力量必定巨大。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白骨外露,森然可怖,肌肉组织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丝丝缕缕地耷拉着,好似遭受了重型机械的碾压,毫无还手之力。行动速度更是快得惊人,监控系统明明正常运转,像素、清晰度都属上乘,却只能拍到行凶者行凶时那快到离谱的一抹残影。那残影仿若鬼魅穿梭,转瞬即逝,叫人来不及捕捉细节,眼睛刚捕捉到一丝踪迹,画面就已经消失不见。地上案发现场的痕迹也是少得可怜,脚印浅淡模糊,周边草木几乎没有明显倒伏迹象,仿佛凶手是飘在空中作案。由此种种细节可以肯定,死者都是在夜晚九、十点钟遇害,夜色浓稠如墨,成了行凶者最好的掩护,隐匿了一切罪恶行径。

受害者们职业横跨各行各业,毫无规律可言。有朝九晚五、整日对着电脑敲代码的上班族,忙碌一天后满心疲惫,未曾想下班路上遭遇不测;街头摆摊的小商贩,收摊时还盘算着当天收入,下一秒便命丧黄泉;还有教书育人、备受学生尊敬的老师,怀揣着对明天课程的期许,却被残忍剥夺了生命。性别上男女都有,年龄更是参差不齐,从二十出头、满脸朝气的年轻人,到年过半百、阅历丰富的老者。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显而易见的事实关联,生活轨迹如同平行线,毫无交集,找不出一丝共通之处。可作案手法却出奇地一致,割喉、剖腹、肢体撕裂,种种恶行如出一辙,下手稳、准、狠,陈警官凭借多年刑侦经验,敢笃定,这必定是同一人或者同一团伙所为,绝不可能是巧合。

刑侦专家老刘给出的解释,却让陈警官哭笑不得,满脸无奈。要么是武林高手,练就了一身绝世神功,飞檐走壁、力大无穷,在夜色掩护下肆意行凶,仿若武侠小说里的大侠,来无影去无踪;要么就是外星人,跨越星际而来,拿人类当实验品,残忍虐杀,科幻电影中的桥段竟被搬到了现实;再不然就是一个团队作案,成员最起码得有五到七人,分工协作、默契配合。陈警官暗自腹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武林高手?还天外来客?这些近似于瞎话的推断,实在难以服人,听起来就像街头巷尾的无稽之谈。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团队作案,那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图财?受害者财物大多分毫未动,钱包、手机都原封不动地躺在一旁;寻仇?可这些人分明互不相识,生前没有任何纠葛。陈警官只当这是老刘的随口臆测,子虚乌有的事儿罢了,破案还得靠实打实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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