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净洗漱好,没有吃饭便进了宫,直奔六科廊。
以往热闹的六科廊,今天显得格外安静。
赵净刻意溜达其他科房,发现除了小吏,鲜少有‘官’。
“给忘了。”
赵净摸了摸下巴,神色古怪的笑了笑。
他突然发现,这段时间,六科廊损失惨重。
先是兵科都给事中陈童下狱,接着是礼科都给事中瞿式耜,昨天是吏科都给事中章允儒下狱。
这些都给事中的下狱,难免会连累到左右给事中以及给事中,要么已经被抓走了,要么就是告假躲了起来。
六科中,至少一半是缺都给事中的。
赵净来到吏科房的时候,门口已经站着三个小吏,见到赵净,整齐划一的恭敬行礼道:“小人见过赵右给事中。”
赵净看了三人一眼,笑着道:“无需客套,将那道免我官的吏部公文找出来,我要驳回去。”
“是。”其中一个小吏连忙应着道。
其他两人老老实实的站好,没有丝毫吏科房老人,不给赵净面子的场景出现,自然,更没有什么下马威。
吏科,就赵净一个右给事中了。
赵净坐到椅子上,小吏已经将公文放到他跟前,而后侍立在一旁,浑身上下写满了‘谨慎小心’四个字。
赵净翻开看了一眼,随后拿起笔,写上一个大大的‘否’字,而后亲自封好,与边上的小吏道:“扔回吏部,告诉他们,再敢乱来,我就上书参他们一本。将吏部最近的公文奏本都拿过来,我来审核。”
“是。”
身旁的小吏小心翼翼的拿接过去,心里越发敬畏。
另外小吏同时忙了起来,端来了三大盘子,足足上百本。
赵净二话不说,拿过来就看,也不急着抄录。
从早上看到中午,赵净一本接着一本,看了足足有两百多本。
到了中午之后,赵净喝着茶,忍着肚子咕咕叫,望着桌上堆积如小山的奏本,面露思索的轻声道:“绝大部分关于官吏的举荐任免升迁,而后是弹劾,辩驳,求情……”
从这些奏本内,赵净能够模糊的看到大明的官场百态,也能隐隐约约的从中观察到如同蛛丝一样的复杂关系网。
“六部缺员近一半,各省倒是相对齐备……”
赵净抱着茶杯,心里慢慢转着念头。
“赵右给事中,这是刚刚送来的。”一个小吏来到赵净身前,递过一道奏本。
赵净看了他一眼,顺手接过,打开看去,迅速坐好,认真端详。
这是吏部的任命奏本,被任命人是满桂!
“大同总兵?”
赵净有些意外,旋即点头。
大同总兵也行,大同与蓟镇相连,离京师并不算太远,将来如果建虏真的入塞,提前通知满桂或有更多的应对时间。
赵净拿起笔,认真抄录,而后将原件封好,递给边上的小吏,道:“军国大事,不能耽搁,送去内阁吧。”
“是,小人这就去。”小吏不疑有他,接过奏本,快速离去。
赵净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吏科房,去内阁领了一应文书,便出了宫。
先是吃饱喝足,而后才来到刑部。
或许是早有命令,赵净这次没有吃闭门羹,直接被领到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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