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初,黄巍强化身成了酒吧服务员,有天晚上,他听见有个长头发男人喝着酒、吹着牛,说山哥怎样怎样,于是上前询问。

他微弯着腰,装出一副恭敬姿态:“这位大哥,您说的山哥,是叫黄越山吗?”

长发男人斜着眼上下打量人高马大的黄巍强,一脸不屑,“你个傻大个,山哥的名也是你能叫的?”

“哦不是,”黄巍强陪着笑,“我听过山哥大名,想认识认识。”

“滚一边儿去,你是什么玩意就认识认识,滚滚滚。”说着,长发男人又举起酒杯喝了起来。

黄巍强没再坚持,表面上悄悄退到一边,但心中已经有所打算,这个男人肯定知道黄越山的消息。这个想法一经产生,就像个痒痒挠,一直挠在心尖。

果然,两天后,他在酒吧看见了黄越山的身影,旁边跟着几个人,其中,就有这个长头发男人。

时隔十三年,再次见到黄越山,黄巍强如同受到冻结反应一般,定在原地。只不过,他不是遇到危险,而是过于激动。他呼吸变得急促,眼前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而缓慢,不自觉的情况下,双手狠狠握成拳头,连带着两条手臂都在不住颤抖。

他不能原谅黄越山居然活得如此惬意,更不能原谅自己直至今日才找到眼前之人。

然而,不论再怎么急切,他还是压住了冲动。当天晚上,他辞去干了还不到半个月的服务员,开始跟踪黄越山。他的目标,并非只有一人。

几天后,5月中旬,在大院门外的黄巍强发现黄越山不同往日,上午便出了家门。他悄然跟上,一路尾随,得到了新的收获——王桂莲。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王桂莲从黄越山手中接过一个信封,二人就此分开。前后时间不过两分钟。

已经知道了黄越山的住所,黄巍强这次选择跟踪王桂莲。

她先是去了银行,随后去了一趟菜市场,最后,回到了桃山小区的家,再没出来。

没有消息的时候,往往在绝望中度过。一旦有了消息,又是铺天盖地袭来。从找到黄越山到找到王桂莲,一共用了不到一星期。

晚上,黄巍强回到潭城子,用剪刀在墙上刻下四个人名,这一刻,他开始计划讨债顺序。

随后几天,他分开跟踪黄越山和王桂莲,可惜,一个多月过去了,二人只在6月中旬又见了一面,再无其他交集,更像是两个不认识的人。除此之外,他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本来希望能找到郭胜利,但没有进展。

7月初,他不想再等了,决定从王桂莲口中得到郭胜利的消息,如果不行,就另想办法。如今时机成熟,再多等一刻都是煎熬。9号白天,他买来一个手机。当天晚上,又找来几个信封,从报纸上将想要的字剪下来,歪歪扭扭地贴在A4纸上,希望通过这一封封信,让这些人知道,欠下的东西,早晚要还。他本来想用手写,但后来一想,这些人不配收到自己手写的信,便琢磨出这么一个办法。

10号下午,他先将一封信通过门缝塞到黄越山家中。随后来到桃山小区,正逢王桂莲买菜回家,他快速将信和手机交给王桂莲便转身离开。虽然只有一个照面,但他还是从她惊恐的眼神中看出,她认出了他。

这办法是黄巍强从电视中学的,有一次在早餐店吃饭,播放了这么个桥段,他觉得方法可行,主要是接触时间短,不易被旁人发现异常。

拨通手机,黄巍强嗓音沉闷地说道:“晚上到凉河上游的烂尾楼,咱们该谈一谈了。”仅一句,便挂了电话。之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继续等在小区楼下,他也担心,担心王桂莲不去,而是找机会逃走。如果那样,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想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自行车后座的棒球包上,那里面,放着一根球棒。前两天他无意间走进一家体育用品店,发现这东西的分量和手感居然和当初种地时用的镐头、锄头很相似,正好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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