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非常好,夏日阳光明亮的有点晃眼。
大辛缓缓打马,行走在树荫斑驳的街道上,如同走亲访友一般悠闲。
半道还特别绕路去了同庆酒楼,买了一盒陆海生母李夫人最爱的梅花糕。
早就过世的母亲曾经教过,拜访长辈,总得带点伴手礼,不然显得有点不礼貌。大辛可一直记着呢。
大辛与陆海少年相识,乱世颠沛辗转流离,少年失怙失恃的两兄弟,颇得李夫人照顾,身上的衣物也多由她帮忙修补。
大辛记忆最深的场景,便是弟弟小辛在陆海家过的人生第一次生日。
现在想来虽然简陋的过了头,宾客也只有陆海母子,加上一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小孩。
但李夫人做的那碗大大的糖水荷包蛋,实在是太美味了,美味得大辛时常在梦里梦到。
软软糯糯的糖心蛋,甜甜腻腻的糖水,人间最美味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了吧?
后来投身拓跋宗,大辛与陆海并肩作战,战场出生入死,互相多次救过彼此的性命,感情更笃,有过命的交情,是生死的兄弟。
大辛的妻子阿言也是李夫人牵线搭桥娶到的,并同时并作为长辈见证了婚礼。
在大辛心中,与李夫人虽无血缘,却更胜亲母。
等大辛赶到陆海家中的时候,交战已经基本停止,偶尔有零星的打斗,也很快就被肃清。
“大辛你这个狗贼,杀你结义兄弟满门,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在下面等你,等你!”
看到大辛到来,一名被全身捆绑的络腮胡汉子大声嘶吼,状容疯狂。
这汉子大辛认识,是陆海的心腹兼堂弟,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他自己的好友,叫陆江。
汉子很快被踢倒,嘴中被塞上沾血衣摆,只能呜呜的发出声响。
不理会众人行礼,大辛转入后堂,推开熟悉的院落左侧小门,进入一间小小的祠堂。这地方大辛之前经常来,供奉的是陆海早不知死去多少年的生父。
他们两人就是在此结的义,说是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夫人!”
缓步踱入其中,向供桌上的灵位上了一炷香后,大辛跪坐在蒲团上,含笑温言向对面的李夫人打了声招呼。
蒲团上手持佛珠,闭目念经的头发花白老妇人,正是陆海的母亲李夫人。
听到人声并未搭话,待一篇经文念完,方才缓缓睁开略显浑浊的双眼。
“你来了。”
静静看着眼前亲儿子一般的人许久,老妇人吃力张口。
“近日诸事繁忙,未得空闲来看夫人,见谅。今见夫人精神依旧,小子不胜欢喜。”
大辛拿出桂花糕放在身侧,鞠躬问安。
“近日城中天气晴朗,暑气渐消,夫人多出门走走,对身体好。
同庆楼最近出了几道新菜品,听说味道不错,几日前曾与阿海相邀,要请夫人前去尝尝味道。
城东门刘记铺子到了一批新绸缎,阿言还说要跟弟妹一起去扯几匹,给阿月、小双她们两个孩子做几身秋天穿的新衣服。
小辛在东郊新办了一个庄子,景色特别好,说要请夫人去小住几日。
上次说到的金锁打好了,雕龙画凤,很是漂亮,两个女娃子一人一个。”
……..
大辛絮絮叨叨个没完,活脱脱一个啰里啰嗦的长舌妇人。
“孩子。”老夫人开口了,声音平静的让人心惊。
“哎!”大辛低下了头。
“你能来真好,我很高兴。漂泊了一辈子,不至于暴尸荒野。”
老妇人声音不带有一丝情感,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辛头更低了。
“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很苦,我儿阿海愚钝不成器,小辛那孩子冲动单纯,要不是有你强撑着,咱们这些人或许早就没了。能有这些年的富贵安稳,我知足了。”
大辛头深深埋入蒲团中。
“孩子,我想跟你说。我儿阿海绝不是卖友求生的人,他只是太想小双了那丫头了。”
老妇人喘着气,似乎说太多的话让她有些不舒服。
“我做的虎头帽,两个丫头还没戴上呢。阿海说小双阿月她们戴着一定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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