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与此同时,永安城东柘塘坊辛府中,深夜拨浪鼓声夹杂着蝉鸣声显得十分怪异。
书房内昏暗的烛光,把端坐的两兄弟身影拉得老长。
他们是拓跋宗附庸兵中知名的用戟高手,“长短戟”大辛小辛兄弟。
大辛轻轻抚摸着手中粉红色拨浪鼓,时不时晃动几下,脸上流露出会心的笑容。
“大哥,是在想嫂子跟阿月了吗?”小辛死死盯着甩动的拨浪鼓绳。
大辛不吭声,只是拨浪鼓声更加急促了。
阿月是大辛的女儿,今年三岁,乖巧懂事漂亮伶俐,备受中年得女大辛的宠爱,向来是有求必应。
前些日子阿月吵着要凤城花鼓,大辛便特意谴人买回,可是阿月母女现在却被“请去”离忧城参加拓跋老夫人寿宴了。
“大哥,要不我们现在去向拓跋镇守告发,只求能保住嫂子跟阿月的性命?”小辛的声音带着哭腔,想着侄女阿月圆圆润润的面庞,心如刀绞。
大辛缓缓放下拨浪鼓,收到袖袍中:“阿弟,不必如此!”
“该说的话,总管都说清楚了,拓跋宗必亡,就算现在咱们倒戈过去,不过就是全家人苟活几日,总管大人与余大人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大辛脸上笑容不变,好像在说的,不是妻子女儿的生死,而是与己无关邻家琐事。
“况且,就算是拓跋宗逃过这一劫,我们倒戈过去怕也没什么好下场。自古以来,附庸兵背负卖友之名的,几个有好下场的呢?
乱世之中,军危险恶,失义之人便定然会失去江湖同道的遮护。孤家寡人,在这个世道是没有活路的。”
有些话大辛没说出口,现在就算他们现在向拓跋宗告密,对方怕都不敢接受。就算勉强保住他们兄弟的命,手底下的部众也全完了,桑宁一定会杀光他们。
乱世之中没了部众跟死了有区别吗?
拓跋宗现在最多也只能庇护兄弟二人,但凡敢调动桑宁统辖的军队,必然会引发其强烈反噬,直接动手开战玉石俱焚。
双方现在是竹竿打狼两头怕,桑宁敌不过拓跋宗精兵,拓跋宗也怕开战导致后方大乱,进而加剧前线危机致使局面倾覆。
算是达到了某种危险的平衡。
辛氏兄弟直接投诚过去,很大可能被拓跋宗直接宰了,以安桑宁之心。
“大哥,阿月…..”小辛声音哽咽,剩下的话再也不忍说出口。
今夜的永安城,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夜。
无数的人煎熬着、挣扎着,等待着石破天惊的那一刻到来。
翌日一早,附庸兵总管桑宁上报新任永安镇守使拓跋祁山,欲谴程二郎率众增援前线,并代替受伤的程大郎指挥程氏部众。
拓跋祁山准!
对于拓跋祁山来说,只要是能够削弱永安城中桑宁系实力的事情,他都乐见其成。
而且程二郎区区几千人,到了前线百万大军中便更好拿捏,只要沿途紧密监视,对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至于桑宁为何在永安城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派出本部精锐,昨晚叶子三业已汇报,拓跋祁山也通过各种渠道相互印证清楚——是为了接应余知行。
拓跋祁山在与三子拓跋远商讨之后,认为情报可信。
毕竟千都统是附庸军中唯一宗师高手,也是重要的派系首领,他回来对桑宁他们乱世谋身至关重要。有宗师在,不管是割据一方还是另投他人总归是有个倚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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