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死一样的沉默,似乎是被这“女人”的话惊住了,底下就开始有人低声私语。
“那是上是下有什么区别吗?”
秦殊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女人”一跺脚,“那为什么他不能换!”
秦殊满头冷汗,“凭他是被你掰弯的!”
他现在疼的已经分不出心神去思考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头真的得把养胃冲剂当神供着。
今天中午疼的那一会没当回事,下午睡了一觉就把这事扔到脑后,结果出来听听情况受了点风就又开始疼了起来,真是要了他一条老命。
“女人”也发觉他情况不对劲,“喂!你怎么了?”
他被秦殊惨白的脸吓着了,退后几步,彻底将人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本来讨论热火朝天的人们诡异的安静下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女人”也吓到了,退后了两步,声音里微微发抖,“怎……怎么了?”
“你们……都怎么了?”
王果沉着脸,挥手让他滚一边去,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把提起秦殊的领子将人拎了起来。
他闷哼一声,半眯着眼,胃疼的他已经神志不清了,“怎么了,这玩意不是舒服最重要吗?在一起试试,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好吗?”
王果额头青筋跳了几下,盯着秦殊那张无辜的脸,额前碎发被冷汗打湿,显的他更加脆弱精致,连唇角那无奈的浅笑都透着说不出来的意味。
可王果常年在岸边走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看起来脆弱,但和曾经一样,一样深不可测。
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窜出来后,让他拎着衣领的手微微松了松。
可秦殊撑不住身体,滑了下去,跌坐在椅子上。
他头半仰着,下颌线紧绷,这时候王果才发现,原来这个人是那么消瘦,脖子细到一只手就能捏死。
冷汗从额头划到脖颈,最后滑落到衣领里,和玻璃娃娃一样易碎。
王果见此,被自己之前一闪而过的念头吓着了,现在这么一个病秧子,真的让他产生忌惮吗?
果然是秦殊以前的雷厉风行和残忍手段产生的心理阴影作祟。
秦殊已经有点半昏迷了,他喘了一口气,微不可闻的喃喃道,“倒杯热水,加点糖和蜂蜜……黎妄……小崽子!”
杨萍站在王果身后,一会觉得自己聋了,一会又觉得这家伙疯了。
她看了一眼周围人的脸色,看着秦殊的脸想起了一些往事,最后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王果也在纠结,这个叛徒杀还是不杀,虽然悬赏令已经取消, 但他做的那些事,都足够让他死上几次了。
但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拿起餐刀就冲了过来,“我杀了你!”
杨萍下意识抬手拦住他,“你想杀他?”
王果也愣了愣神,但没有表态,反而是打量着杨萍。
杨萍硬着头皮挡在面前,虽然看不到王果神情,但她也知道寻求这家伙庇佑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
可秦殊,毕竟是曾经救过她的命,尽管他被千夫所指,但杨萍总觉得,这个男人有自己的打算。
退一万步讲,就算做的事是真的,杨萍救他这一次,也就不欠他了。
她这样想着,咬着牙拦住这红着眼发狂的男人。
可杨萍异能在速度上,根本拦不住力量强化的这个疯子,被他大力一推,后腰磕在桌子上,被几个人摁住了。
“你们?”
杨萍惊慌的扫了一眼拦着她的这几个人,却见他们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和秦殊,“死了更好,他本来就该死。”
疯狂的男人执着餐刀,对准心脏猛地扎了下去,“死吧!秦殊!给我哥哥偿命!”
秦殊依旧不省人事,死亡的锋芒近在眼前,他胸口项链闪了闪便沉寂下去。
刀锋在距离脖颈仅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滴血顺着刀尖落在那人苍白瘦削的脖颈上,来人温柔的为他拭去血痕,刀子在他手里捏成了碎片,抬眼看向男人,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昨天发的悬赏令取消,可能还没有下发清楚,”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声笑道,“悬赏令已经取消了,甚至哪怕还在,也没有明确的说过,这个人得死吧?”
“嗯?”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给了在场所有人一种锐利的感觉,言语没有强硬,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那他曾经手上沾的人命怎么说!”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血沫,“呸”了一口,“我哥哥,我哥哥的命!七年前他手上欠的命怎么算!黎妄!”
黎妄低着头看向无知无觉的秦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曲着,大拇指指甲轻敲着食指上的银扳指,发出“哒哒”的声响。
杨萍这时候也挣脱开了,从她的角度看去,黎妄低垂着头,一头半长的头发用极简的一根黑色皮筋扎在脑后,有两缕额发顺着他脸颊垂下,挡住了下半张脸,可露出来的眼眸里却是让人胆战心惊的温柔。
她仿佛窥见了这位逐鹿首领不为人知的一角,惊慌失措的垂下眼,慢慢消化后,咽进肚子里。
“具体他的所作所为,我想百日刑已经告诉了你们答案,”黎妄俯下身把人打横抱起,“我不管你们现在对他是什么态度,也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或者逐鹿,但桃花源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个答案,容不得你们不信!”
桃花源是人类的审判组织,是针对异能者的审判组织,有着绝对的权威和正义意味。
桃花源是为所有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设立的,避免出现异能者对普通人动手。
可没人去审判异能者和异能者之间的罪责。
黎妄眯了眯眼,看着怀里人那苍白的脸,心里升起的烦躁愈演愈烈,他突然之间感觉,那些维持着的温润尔雅仿佛没那么重要,他恨不得现在把这里的人宰了,然后带着人离开。
可黎妄不能这样,他好怕,怕这人 再次逃离,再次消失。
“无论如何,他不能死,”黎妄淡笑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他要是死了,会很麻烦的。”
“或许你们不在意,但他是现存的唯一进入过灾厄之地的人,我想,你们应该明白这个的重要性。”
“再让我看到你们对他出手,我不会留情的。”
秦殊垂落的指尖动了动,然后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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