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魏丛自是连声说不敢,眸光冷冽目送他们纵马远去。

他才回头看了看后背,鞭痕火辣辣的疼。

送礼赔罪?

他缺那一点银子?

……

午后。

宁家武馆,前院门面。

挂有虎鹤双水墨画的迎墙下。

一壮年一青年饮茶闲谈,壮年方口阔鼻,青年浓眉朗目。

顾璀抿了口热茶,再将茶盏放到桌子上,朝樊郃道:“黑水帮不安分了一冬天,过年都不消停,但折损了不知多少人手,始终找不到袭击他们的人,云梦大泽上,已出现不少倒买倒卖宝鱼的现象,甚至都有人,去那些埠头收购宝鱼了……再不解决,那些埠头,恐将不再是黑水帮的地盘。”

樊郃不停吹茶:“听说过年时,寇君实与杜玉堂,碰了面?”

顾璀点头:“嗯,杜家也始终没查到去年九月那事的凶手,很是怀疑与黑水帮这事的人为同一波……杜家与黑水帮,都曾在县内,查了个天翻地覆,甚至临县阳谷、府县清河,也遣人去查了,却得不到一丝线索,以这两家的能量,我着实好奇是谁干的。”

“云山水贼,鱼龙混杂,管理松泛,县内又无生面孔,我觉着应是那边的人做的。”樊郃沉吟道。

“问题是云山水贼稳坐第二把交椅的那位当家,说也彻查了,已澄清说与他们无干。”顾璀摇摇头,又笑道:

“之前寇君实肺腑已快练至差不多了嘛,却在追杀云山水贼的丁顺时,被那位梁百岳横插一手,以致受了些伤,耽误了些功夫……这会准备练皮膜,却是埠头势力受损,宝鱼乌斑鳢,光靠赤渡河这边,都捕不到多少,可谓是流年不利啊。”

樊郃笑笑,却是又瞥向顾璀:“你也好意思笑黑水帮少帮主,你心肺宗气,又练到何程度?”

顾璀急忙端起茶盏,喝了几口茶,还嚼着茶叶,作眼观鼻、鼻观心状。

好一会儿,他才装作想起什么似的岔开话题,道:“话说过年出什么事了吗?我见这几日,老师心情都不太佳。”

谈到这个,樊郃叹了口气,也顾不得教训师弟了,道:“年前有一封信从淮阳寄来,老师阅后,就一直锁眉了,这都有半个月多了。”

“老师也不跟师兄你说?”顾璀诧异。

樊郃不仅是首徒,还是亲传,更是养子,继承师门,基本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与老师宁居中的关系,早已胜过父子。

“不曾说。”樊郃叹气,“依老师的脾气,若我们无法相帮,他定不会讲的。”

顾璀也是一时沉默。

空气都有些沉闷了。

“我找机会问问老师,看他说不说,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们这些弟子帮不上忙呢?”顾璀轻声道。

樊郃似是了解宁老头的脾性,摇头不语。

顾璀见状,又再度岔开话题:“去年怎没有气血入门的,差不多不是每年一个的吗?”

樊郃才道:“有两个,不过感悟气血都入武馆超一年了,再说心性品行也不太行。”

他再叹了口气:“家中条件好点的,不太能吃苦、卖力气练,没法激荡气血。条件差的,不曾读过书,见识短,悟性就不行,不过有个我挺看好的,今年或有希望……”

正说着,对着街的朱漆大门,被人敲了敲。

樊郃话被打断,与顾璀一同望去,见到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肤黑青年,摸着后脑勺、脸上挂着些疑惑,走了进来。

樊郃温声笑道:“魏师弟,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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