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问贾充的老婆郭夫人了。贾充的第二个老婆郭槐在这件事里出力巨大,她走的是皇后杨艳的路子,直接砸钱让皇后帮着说话。杨皇后一琢磨,自古以来就是“母以子贵”,如果司马衷没有继位,就算皇后的次子当了太子,开了这个“非嫡长子继位”的头,我们能压得住司马攸吗?所以,为了保证司马衷的太子地位稳固,必须找个重臣与司马衷联姻!所以,这个忙一定要帮!
等等,卫瓘也是重臣,为什么不能找卫瓘,必须要找贾充呢?
这个问题司马炎就可以回答了:因为卫瓘的心并不向着司马衷啊!
卫瓘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实在人。在继承人的问题上,他更多考虑的是国家的未来,而不是司马家的家事。在一次酒宴上,卫瓘假装喝醉,一边摸着司马炎的龙椅一边神神叨叨:可惜了这个位子了啊!
司马炎当然知道卫瓘的意思是什么。他也明白了卫瓘对司马衷继位的态度。既然人家已经明确表态了不支持的态度,让司马衷与卫瓘联姻又有什么用呢?
就这样,在种种因素的叠加之下,司马炎终于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由此,皇后所在的杨氏一族跟贾氏一族算是捆到了一起,任命贾充出征的事情随即不了了之,而以任恺为代表的清流派也逐渐一败涂地。
让我们再回到上一章的问题就可以发现,假如司马炎想要换掉自己这位太子,就必须要同时换掉自己的太子妃,在得罪贾氏一族与皇后的杨氏一族。而他对自己这个傻儿子的几次试探,又在贾南风等人的通力协作下被糊弄了过去,因此司马炎在这个问题上始终犹豫不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件大事发生了。
咸宁二年(公元276年),洛阳大疫,司马炎中招了。
在司马炎卧病期间,贾充,司马攸,荀勖在构成了大晋集团的权力核心,这时,改变贾充命运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河南尹夏侯和找到贾充,表示:您的两个女婿,亲疏都是一样的,还是要支持才德更佳的人啊!
这话说的太露骨了。但贾充的反映就比较耐人寻味了:他什么都没有说。
贾充犹豫了。面对司马攸集团的试探,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此时的杨皇后已经病逝了,如果他在此时反水,司马衷将失去所有的支持者。对于一个痴呆少年,贾充实在不敢为了他赌上自己的前途命运。
然而,事情总是这么凑巧。三个月后,司马炎“垂死病中惊坐起”,面对贾充的首鼠两端,司马炎理所当然的大怒了:我让你和司马衷联姻是让你当吉祥物的吗?来人,把贾充的兵权给我夺了!司马攸那一派,接着给朕打压!杨皇后死了,后宫没有司马衷的支持者?好办,让杨皇后的妹妹杨芷接任皇后!朕这个缺心眼的太子……
嗯,反正是朕的种!朕看着挺好哒!
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更何况司马衷偶尔也会表现出接近于正常人的一面。因此司马炎最后没奈何地认了命——朕给你留下这片江山,再留下顾命大臣,你做个守成之君总没什么问题吧?
就这样,在磕磕绊绊之中,司马衷终于坐稳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西晋初年的两代继承人之争也到此落下了帷幕,而后续的幺蛾子事情……就等到后续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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