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嘉怡亲自送苏同甫出来,被这件事一耽搁,这时早已过了午间,街上行人渐少。苏同甫用手指着远方的一处烟尘抖乱、号子声此起彼伏,问她道:“吕掌柜,你见过修河吗?”
吕嘉怡噗的一下笑出声来,说道:“这条河年年淤、年年修,我在还没记事的时候,奶妈就抱了我去河堤上玩,怎会没见过?”
苏同甫摸了摸帽子,说道:“是了,我忘了,闹了个笑话。”
吕嘉怡问他:“你提到修河的做什么,是不是有事要对我说?”
苏同甫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吕嘉怡只背了手依旧往前走,苏同甫紧走几步追了上去,仍和她并肩,说道:“不错,你可真聪明,我就是有心思,也瞒不了你。”
吕嘉怡指着不远处一座石桥道:“过了这座桥,就是一段河堤,那里人少,我们可以上那儿走走。不过天快黑了,你还要送我回来,母亲不让我一个人走那么远,尤其是跟一个男人,今天算是破了例了。”
苏同甫自然是满口答应,脸都开心得发红,走过古老的石桥,运河水就在他们身边缓慢地流淌,水平如镜,只有在转弯处才有急流,拍打在堤岸上,水花濛濛,激起脉脉凝碧。
两人履声轻微,并肩而行,四周静寂无声,像是走在了旧日的时光里。
“苏副官,其实今天一早,刘长林来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不怕你笑话,我急得都快哭了。行里的现钱都代缴了‘头寸’,如果不是母亲有主意,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过不了,我心里,对她真是有说不出的感激。”
“吕掌柜,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
“我说的是,你是真的感激老夫人吗?”
“那是自然!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就一直守着这间过塘行,还有我,我只有在这里,才能感觉到舒心和自在。”
“可是我听说,老夫人为了这家过塘行不落在外姓人手里,逼着你终生不能嫁人,是真的吗?”
“是真的,可那也不能算是逼的。父亲没有留下儿子,家里没有男人,过塘行就要给同族的堂叔,因此我就是不想做,那也是不行的。”
“你说老掌柜没有留下儿子,这……也未必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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