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凶手是趁着蒋三喝醉的时候,将绣花针刺进他的身体里的。”
“绣花针顺着经脉流走,终于在三天前,刺进蒋三的心脏,造成了猝死之像。”
“五十四根针,根据锈蚀程度来看。刺入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半年之前。”
“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蒋三亲近的人。”
方季白说完,蒋陈氏面如死灰,再无抵抗之色。
“我和蒋三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我带着孩子,举目无亲,来这间茶馆讨生活。”
“我那时只想着好好打工,把我的女儿抚养长大,没想到有一天晚上,蒋三突然说要娶我。”
蒋陈氏说到这里抖了一下:“我,我没有同意,他竟然强行......”
“后来他答应会对我和孩子好,我只能嫁给他,想着一起经营茶馆,好好过日子。”
“可是,蒋三开始赌博了。”蒋陈氏目光变得愤恨,“他开始成夜的不着家,应该买的货也没有带回来,每次回家除了喝酒就是打我。”
“如果只是这样,到底也还能忍下去,可是半年前,他竟然说,要把我的孩子卖给老光棍做童养媳!”
蒋陈氏双拳紧握:“他怎么敢!”
“我筹谋了半年,把绣花针一根根扎进蒋三的身体里,等了半年,他终于死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那天他回家,输光了进货的钱,把我打了一顿,一激动下他倒在地上,我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敢确定他是在真的死了。”
“我想装成他喝多了自己撞头而死,可是拿着他的头在台阶上狠嗑了好几下,都没有出血,我这才用自己的血抹了上去。”
“我想着,以后我就自己经营茶馆,好好把孩子带大,没想到......”
“没想到我能看出来。”方季白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你得意之下有了破绽,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恰好路过那间酒坊的仵作。”
“是啊......”
蒋陈氏整个人颓然至极:“是啊,或许,或许是法理昭昭......”
霍周在一旁听完了全程:“好了,带走吧,正好天也亮了。”
方季白看向窗外,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眼底,瞳孔中那抹绿色更胜了。
霍周念起结案判词:“汴京,蒋陈氏——”
“我叫陈青燕。”跪在地上的女人突然开口,“我不是什么蒋陈氏,我是陈青燕。”
霍周撇她一眼,继续念下去:
“谋杀亲夫,刑部收监,择日看刑。”
陈青燕抬头看他:“我会死吗?”
霍周:“不一定,你虽是谋杀,但情有可原。”
他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刑部的文书认识几个状师,可以把你的案子介绍给他们,应当有生路。”
“我的孩子呢,她怎么办,蒋四是不可能把他养大的。”陈青燕突然伸手抓住霍周的衣摆:
“大人,帮帮我的孩子吧,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还那样小啊......”
方季白有些不忍,问霍周:“可以把孩子安排进学堂吗?”
“可以,不过孩子的学费——”
“从我的月例里出。”
方季白不知道一个小孩子的学费要多少,心里有点打鼓,随机想到师父,他老人家若是还在,恐怕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陈青燕,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放心。”
陈青燕真心实意地朝方季白磕了一个头。
“多谢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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