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新手持长矛,连刺带挑,一马当先,所到之处盾毁人亡。

“顶住,给我顶住。”铁剌疯狂地抽打着遇到的士兵向缺口堵去。

终于契丹人在付上无数性命之后终于还是将这股铁流阻滞下来。

前方是一片明晃晃的枪林。

数只枪尖从前、左、右三哥方向袭来,矛尖不停刺在铁甲与马铠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秦新一声怒吼,枪出如龙,几个利落的枪花便激起数团血雾杀死了离他最近的一圈契丹士兵,又一枪刺向稍远处的一个身材魁梧,扎着辫子,面相凶恶的契丹人。

“噹”的一声,枪尖穿过锁子甲的缝隙,刺进那契丹人的身体半寸有余,不能再深入。

“嗷!”那契丹人一声怒吼,双手死死地攥住枪尖木杆处,秦新用力拔了一下,须臾之间竟是不能拔动。

就此此时,左前方一个契丹士兵手持铁骨朵用力地向他座下马首砸去,更左侧的地方一只长矛突然伸出,直刺他肋下。

秦新左手猛地一拉缰绳,白马昂头一声长嘶,两条前腿腾空而起,直直地站立起来,又重重地踏了下去,将那手持铁骨朵的契丹士兵踩在脚下。

与此同时,秦新右手顺势松开长枪,电光火闪之间从刀鞘里拔出腰间的马刀,挡开朝他肋部刺来的长矛。

前方那面相凶恶的契丹人,因为这边的突然松手而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秦新在马镫上立起身来,马刀快如闪电往前一递,在那人脖子处一拉,血花猛绽。

前方阻力越来越大,秦新一干人如陷入粘稠的淤泥一般,逐渐前进不得。

更多的契丹人围了过来,腥臭的血液臭味与刺鼻的马汗臭味混在直往秦新鼻子里钻,他双目赤红面露兴奋,就连额头上那块印记已是红的如同一只竖睁的血眼。

他呲着牙,胀红着脸庞,旋风似地挥舞着马刀,左劈右砍,所向披靡。

身后三十铁骑即使身陷重围,也是毫无怯怕之态,纷纷弃了长枪,拿起更适合近战的铁骨朵、马刀等趁手武器,奋勇厮杀,激烈异常。

一根狼牙棒瞅准时机凶狠地砸在位置靠后一名重骑的身上,那人一声不吭地栽下马来,重重地摔倒在地,顿时无数刀剑向其罩去。

铁剌眼看冲向自己的这几十骑终于被他的人海战术所阻挡,困在阵中,湮没只是迟早的问题,心中难免大喜。

想他的部落本只是契丹族一个小部落,自被耶律阿保机自立可汗以来,主动示好依附,跟随其东讨西伐,立下无数战功。

耶律阿保机建立契丹国后,铁剌他爹室己胡在契丹国中的官职也水涨船高,部落收获无数,但奈何在之前跟随太子征讨渤海国之时吃了大亏,元气大伤,据说便是因为被具装骑兵冲阵。

带着一身累累伤痕回家的室己胡犹有惧色地提起了那人马具装的钢铁怪兽冲阵,前方人马俱成齑粉的恐怖场景,提醒铁剌日后遇到一定要避其锋芒,实在避之不及时,一定要立坚盾大阵,用人命去把对方的速度缓下来。

马上自己就能拥有这几十具铠甲,自己部族的实力又能上个台阶了,铁剌虽然为死伤了如此多族人心疼,但好歹找到了些安慰。

“姐夫,姐夫!”一个焦急惊慌的声音打断了铁剌的臆想。

铁剌不满地回过神,正要出声叱骂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却马上被山呼海啸的喊杀声惊愣在了原地。

安存秀率军尚未赶到契丹第二波斥候丧命之处,便听见冲天的喊杀声,久经战阵的他哪里还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当即拔剑在手,厉声大喝道:“全军——随我突击!”

原本只是小跑着的骏马立刻撒开四蹄狂奔。他身后的旗帜在风中飞舞。

原本鸦雀无声的人马霎时行动起来,二千铁骑汇成一道黑色的急流,像汹涌的河水往东势不可挡地呼啸而去。

大地在无数马蹄践踏下,沉闷地呻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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