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如她。

琅北大学优秀毕业生、全省优秀毕业论文二等奖获得者、大学连续四年获得校优秀三好学生与一等奖学金、多次获得全国征文比赛大奖、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冠军队队长与最佳辩手、琅北广告协会大学生代表、琅北手绘艺术协会金牌会员、琅北广电集团破格录取生、地方电视台暑期优秀实习生、校杂志社专栏作者、学校大型庆典晚会固定节目主持人、大学生乐队“Roca Base”的主唱兼吉他手……

这些成绩和身份,随意拎出一项,都是王炸。

拿到签证,办完一系列出国事宜后,2016年6月5日,一个寻常的周末,她告别了北苏里,离开收容了她六个月的朵汐客栈,坐上了前往英国伦敦的航班。

至此,为期半年的一场生死之战,画上了句点。

在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刻,她望着漫天的蓝,在心里默默地说:

“再见了,令少钦。”

自此,她真的消失了,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一阵怅然若失的匮乏感拉回了祝翾的思绪。

她又倒一杯水,平复那场暗黑的记忆对她身心灵的冲击。

她拉开窗帘,重新缩回到床上,刚才那场惊梦折腾得她已然没了睡意,只得凝着窗外,等天光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令少钦怀抱着《七彩梦羽》进了梦乡。

这是他多年来惯常的入睡方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仿佛她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离去。

梦里,他西装革履,端坐在“皇家别苑”餐厅的主宴会厅内,静静等待着他的心上人。

厅内天顶映洒在地板上的晴蓝色玫瑰花样的灯光孤舞着一室的浪漫,合鸣着他的望眼欲穿。

许久之后,她出现了。从餐厅门口轻盈地走来,一袭红裙衬得她肤白透亮,像是款步在百媚丛中,美艳不可方物。

她来到他的面前,露出她特有的微笑,灵脆地说:“令少钦,我来啦!”

那声音,很好听。

他捧出一大束蓝色妖姬,递到她面前,温软地对她说:

“祝翾,我喜欢你。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好吗?”

眼里的她略显惊异,低头看着那九十九朵包裹在香槟欧雅纸内的蓝色妖姬,又看向他的眼,她伸手接过宝蓝色的玫瑰花束,甜美又羞涩地微微颔首:“好,我答应你。”

他激动地揽她入怀,然而他的胸膛才刚刚吻到她的侧脸,她却突然从他怀里凭空消失了。

他慌恐地喊:“祝翾!你在哪里?祝翾!你快点出来啊!祝翾!你到底在哪儿?祝翾!祝翾!”

他满厅乱转,却怎么也找不见她的身影,他一直喊,一直喊,她都没有回音。

“祝翾……你在哪里……祝翾……祝翾!”

令少钦在呓语连连中惊慌坐起,头疼欲裂,满身大汗淋漓,手里还紧抱着那幅《七彩梦羽》。

他将那画轻置在床头,起身去接水,酒精的灼烈直烤得他口干舌燥,他接连猛灌了两杯水,才稍事解渴。

跟先前那股深入骨血的痛一样,这个梦也已是令少钦的忘年老友了。自七年前她一夜之间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起,这场梦就在他体内驻扎安家了。

无数个夜晚,他被那周而复始的梦魇扼住口鼻,无法呼吸,在阵阵揪绞中一遍一遍呼喊着她的名字、憋喘着醒来。

他揉着眉骨,无力地瘫靠在凳子上,细数着没有她的岁月。

算上他离开琅北去新加坡的那一年,他已经有八年没见到她了。

八年呵!

八年太长,长到足以让一个少年成年。

八年太长,长到足以让世间万物沧海桑田!

“这八年,她过得好吗?”

“那晚她为什么消失?是因为我吗?”

“现在她又为什么回来?不是因为我吗?”

“她一个多么活泼爱笑的女孩子,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冷若冰霜呢?”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她要躲着我?”

“为什么她那么害怕见到我?”

“她为什么只字不提过往?”

“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决绝?”

“我今晚伤到她了吗?”

“她还会再次离开吗?”

令少钦在心里反复地自我盘问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天已发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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