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山又问田庄主人家的老头儿:“你们家里现在有多少粮食?能借多少?”

老头儿眼珠子转了转说:“去年本地也遭了灾,收成不好。今年这有是快两个多月没见一滴雨水。田里的庄稼长得也不好。我们库房里的存粮现在只剩下三四百斛了。”

关小山也没太弄清楚他说的三四百斛是多少。只能本着见面分一半儿的原则对大胡子说:“你们有会写字的没有。现在就写借据让他们借两百斛粮食给你们。你们拿了粮食马上离开。以后也不准再到这里来了。”

大胡子点点头,朝后边的人群里喊道:“黄老道!道长,你快来吧!帮忙写个借据。我们拿了粮食好离开这里呀!”

随着他喊,人群里有个中等个子留着三绺胡子穿着一身灰色的破道袍的中年道士挤了出来。蹲在大胡子旁边儿。从身上的包袱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砚台放在地上。然后又掏出来一个葫芦往砚台中间的凹坑里倒了一点儿水。拿起块石头就开始研墨。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的墨研好了才又从包袱里找出一支已经秃的不能再秃的毛笔。沾好了墨汁准备写借据。可他在包袱里翻来覆去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出半片纸儿。最后只能呲啦一声儿,扯下一块道袍上的布。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借据,交给了关小山。

关小山接过来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些字自己也不太认识。于是直接就丢给田庄主人让他签字。

田庄主人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对方的人太多。刚才自己的庄丁已经被打倒了一大半。现在都躺在前边院子哀嚎不止。有没有被打死的还不知道。现在自己身边剩下的庄丁也都被打的鼻青脸肿。如果不按关小山说的办。他要是不管,那些贼人刁民非把自己一家活活打死不可。到时候,自己这个家什么都剩不下。于是,他乖乖的在借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借据收起来就让自己的老仆人带着众人去粮仓取粮食了。

天亮之后,大胡子他们背着粮食退出了田庄。田庄主人带着庄丁开始救助受伤的庄丁。收敛了几个倒霉蛋的尸体。不管是庄丁还是来借粮的刁民都拉到庄外荒山上挖坑埋葬了。

关小山和司马怀安的人趁他们忙碌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田庄。沿着通往温县的大路去追赶昨晚离开的司马怀和桃儿。

最终,两波人在二十里外的另外一处小田庄汇合。补充了一些饮水后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于傍晚时分赶到了一处废弃的村子。

府吏的头目问司马怀安:“大小姐,再往前三十里就进入温县地界了。您看咱们是连夜赶路还是在此处安歇?”

司马怀安掀起车棚前面的素纱帘子看了看说:“我看大家都很辛苦了!贪黑赶路也不安全。今夜就暂且在这里歇息一下吧!”

府吏头目:“是!大小姐,您在车里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安排人进村去收拾下房舍。”

府吏头目离开之后,司马怀安掀起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在路边看起了风景。

躺在后面一辆马车车厢里睡了一个下午的关小山睁开眼问驾车的马夫:“喂!兄弟,现在几……啊!什么时辰了?”

车夫说:“关公子,现在已经是傍晚。应该…酉时了吧!”

关小山坐起来挠着乱蓬蓬的头发:“这车之前好像是给我治伤的先生坐的吧?”

车夫:“不错!这车之前是载过那位先生!”

关小山边拢着头发边问:“那先生,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车夫说:“我们碰到救下大小姐和您的时候。您已经中箭晕倒了。当时,情况危急!小人们把您抬上车又走了十几里才发现了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田庄。那先生就是在那田庄碰到的。听主人家说是前一天刚刚云游到那里的。”

关小山回忆了一下又问:“兄弟,有个沛国樵县你知道在哪里吗?”

车夫说:“公子,您这回还真问对人了啊!前年,我曾经跟主公一起去过一趟沛国樵县。那地儿在温县西北方向。去一次马车要走上半个来月。公子,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关小山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路边的野草丛里。解开裤子一边放水一边说:“那先生说他家住在沛国樵县。我想人家救了我一命。日后,咱总得去人家家里拜访一下。”

车夫在他身后说:“公子,您可真……”

车夫话说了一半儿突然嘎然而止。紧接着关小山就听得身后有东西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车夫脖子上插着一支箭。倒在地上身子还在微微抽搐。关小山稍一愣神儿,不知从哪里又有几支箭朝大路上的马车这边射过来。留下负责警戒的几名温县差官纷纷中箭倒地生死不明。

大路上瞬间就只剩下关小山和不远处的司马怀安。两个人反应过来后立马就跑到马车边儿上躲避箭矢。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继续放箭。而是任由还能动的温县差官挣扎着走到司马怀安身边。几个人围成一圈儿把她保护了起来。

关小山也趁机跑到最后面的第三辆马车跟前去查看桃儿的情况。确认她没有危险后。关小山从已经被吓呆的年轻马夫手里拿过缰绳。躲在拉车的马旁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只见大约几十个身穿粗麻布衣,脸上蒙着布的大汉从四周的草丛和树后边现出身形。正举着刀剑弓弩一步步的朝停在大路上的这三辆马车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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