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误会?”年轻人皱眉道,“你怎么会知道《却邪阳经》?”年轻人手里不知何时已出现了卖给那位年轻施主的《却邪阳经》。

喷水的年轻人翻阅了一下,看着里面空白的页面,忍不住笑道:“还是天书版《却邪阳经》。”

春生委屈道:“我奉师傅的命令一直等施主啊。”

“啊?”陈之流一脸错愕,忙又摇头,狠狠地抵着春生,“屁,你师傅怎么知道我会来这,我又没打电话跟你师傅说过。”

“什么是打电话……”看着喷水年轻人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春生忙道,“我师傅是‘苍海’,他说让我拿这本《却邪阳经》在山脚下卖,等有缘人自己来嘛!”

陈之流收回木剑,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抽搐。

不是,真是误会?苍海大师怎么知道我要来,他再聪明也不可能能心灵感应吧?

春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于是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我说哪来的花和尚,一路偷窥人家野合呢……”陈之流尴尬地搓了搓手,忙伸手向春生道,“陈之流,拜于一文道长门下,今日特地来找苍海大师答疑解惑。”

春生鞠了一躬,又上前握住了陈之流的手,“小僧春生,呸!”春生将口中泥巴尽数吐出,“罗隐寺看门僧,你好你好。”

陈之流瞳孔猛然一缩。握住春生的手忽的一滞。

“施主……”春生又想起方才陈之流的杀伐果断,眼神立马一惧,忙道,“小僧真没骗人,小僧真是春生!”

“哦哦不好意思春生大师。”陈之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是在下失敬了。”

小和尚挠了挠头,不知这位陈施主在搞什么。

陈之流心中却是惊惧,看门僧!看门僧可不是字面意思看大门的。

“看门僧,乃看护一寺大门,又看一国大门。”昔日师傅的话历历在目。看门僧,可是只有一座寺庙中佛法最高超,法力最强大的僧侣才能担任,而往往国庙的看门僧也代表了一个国家的佛门实力。

“你真是看门僧?”

“阿弥陀佛,施主,这是你问的第三遍了。”

“阿弥陀佛,是在下打扰大师了。”

“施主别叫我大师,叫我春生好不好?”

“好的,春生大师。”

小和尚气得脸颊鼓囊囊的。

“好吧,春生。”

“春生,你知道‘看门僧’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看大门的嘛!”

“谁告诉你的?”

“师傅啊。”

苍海大师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陈之流心中已经将料事如神的沧海大师同耶稣划上了等号。

“陈施主来罗隐寺是所求何事?”

“挽救天下苍生,”陈之流面不改色,“匡扶天下正义。”

“施主竟然身负如此重任,小僧羞愧也。”

“哪里哪里,春生也不错的,肩负寺庙的兴荣。”

春生却叹了口气,“这可轮不到我呢,师傅总说我的佛法不够洒脱,身手也不够好,因此一直没让我参与寺里的行政工作,只安排了一些体力活给我,寺里的未来还是得靠那些师兄咯,能每天陪着师傅下棋就很开心了!”

“春生在寺里负责什么岗位?”

“挑粪大队大队长。”

陈之流面部抽搐了一下,可想着苍生大师的安排,才不由感叹,“沧海大师真是用心良苦啊!”

未多久,两人已走到了寺庙门口。

“春生,我们再对一下口供嗷。”

“好!”春生摩拳擦掌。

“你在卖书,然后我卖了,OK?”

“OK?……”

“然后你跟踪我,观察到了我的一些尊老爱幼的言行,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再之后我发现了你的跟踪,然后识破了你,我们两个一番交流下,相谈甚欢,于是一齐回到了寺里,没问题?”

“没问题!”

“来击个掌。”

“为什么啊?”

“少废话,击掌!”春生手掌拍了一下陈之流,不知为何,一种“达成买卖”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确实是一桩买卖,倘若按真相说与苍海大师听,恐怕两个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一位凶猛地袭击了他的爱徒,还剑指喉咙,这不是在打苍海大师他老人家的脸吗?一位是得意爱徒,堂堂罗隐寺的看门人,竟然偷窥人家野合,这说出去沧海大师他老人家脸往哪里挂?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都城也排得上名号的大寺,堂堂罗隐寺,竟然还有狗男女在寺庙山腰上,当着万千神佛下交欢……这要说出去,恐怕这等佛门重地也要大受影响。

因而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桩好买卖,双方不但不亏,还隐隐血赚了一笔,就是可怜春生,一生在寺庙中生活,极少犯事,极少撒谎,现在突然叫他撒这一连串的谎,真是为难他了,所以春生现在都还在默背着要说的台词。

两人肩并肩地走着,皆目光直视向前,如一对连体婴儿,穿过长长的寺庙,走到一处红顶小木屋前,二人这才停下脚步。

“师傅,我把那位施主带上来了。”春生朝里喊去。

门被吱吱呀呀地推开,一名光头佝偻着背,双手负后的老者走了出去,他笑眯眯地看着春生,道:“很好,好徒儿,酱油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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