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义站在原地,心中涌动着对未知的恐惧,他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接过那对灯笼。
路上那两个灯笼仿佛有生命一般,无论他如何旋转手中的提手,灯笼上的人脸始终紧紧地盯着他。
“别看了!别看了,你们又不是望仔牛奶。”
陈安义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忍受下来的,到了袇房门口如猛大赦一般,长舒一口气,对着里面喊道。
“师兄们,出来挂灯笼了。”
“...”
“你不是去拉屎了吗?怎么拉出来两个这么大的灯笼。”
袇房内,五六个师兄沉睡在梦乡中,即使听到也装作没听到,只有正阳一人闻声而出。
陈安义没有回答,脸上露出难堪的神情。
其他师兄弟们平日里各自忙碌,磨药、采药、打杂、伙房,他们的生活鲜少有机会聚在一起交流。
唯有正阳和陈安义,他们的任务是烧火,这让他们之间有了更多的交情。
陈安义心有余悸地讲述着:“吓死我了,我只想找点吃的,没想到那个老妖婆从丹炉里面拿出来的两个大灯笼,竟然还会说话。”
正阳一脸坏笑地看着他,顺手接过陈安义手中的灯笼,轻松地搬来椅子,将灯笼高高挂起。
“嘿嘿,现在你知道老妖婆在炼什么丹了吧?”
“懂了,懂了。”
“师弟,我们以前这个道观可是有几十个人的,现在嘛...还是几十个。”
“师兄你别吓我了,师弟我胆子小。”
陈安义表面上应和着师兄正阳的话,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想着另一件事情。
刚刚在炼丹房便宜师傅最后那几句话,好像另有深意,不会是看上我的身子吧,想到太平道人那满脸褶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找到吃的就算了,要是真被师傅看上还不如死掉。”
挂上灯笼后,陈安义和正阳一前一后地关上了房门,退回到房间中。
房间内,一盏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简陋的炕上挤满了沉睡的师兄弟们。
“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做功课呢,师傅说明天有重要事情。”
“嗡嗡嗡”
陈安义辗转难眠到半夜,在思索要怎么逃出去还是继续在这里混吃等死。忽然觉得有什么虫子在叮自己,伸手就往脖子上拍去。
手掌上传来一股坚实的触感,就像拍一个一个小石子上面,猛地一捏。
只见一个3厘米大的虫子浑身甲壳,一根比身体还长的口器挂着一丝鲜血。
“这寒冬腊月哪里来的蚊子?”
“陈安义,你大晚上不睡,是发了什么疯?”一个师兄揉着眼睛,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师兄,你们这里的蚊子怎么这般凶猛。”
陈安义难以置信,他手里的蚊子挣扎着,那根长长的口器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它的甲壳在陈安义的指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师兄弟们被吵醒,纷纷围了过来,睡意全无,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所吸引。
“少见多怪,丢出窗外放了吧。”
一名打杂的弟子嘟囔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似乎对这种小插曲早已司空见惯。
他的话音未落,就又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但师兄弟几人却不肯就此罢休,他们不信邪,拿起那只蚊子和地上的鞋,狠狠地拍了下去,蚊子的甲壳坚硬如铁,倒是把鞋底扎穿一个洞。
“拿石头砸,砸死它。”
一石头下去,发出金石交击的声音,蚊子被大力碎成两半,紧接着两半竟然都在地上蠕动起来。
正阳凑近了仔细观察,他的眉头紧锁。“这蚊子...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师傅炼的丹药?”另一位师兄的猜测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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