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民军宅院。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压抑,紧张的气氛就如同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青壮们手拿馍馍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兵刃弓箭就放在手边,兵匪的下一次进攻不知何时就会到来,他们必须马上补充体力。
羊尾镇的大夫在屋子里救治伤员,护民军虽有训练但真正的厮杀经验却是远不及那些积年老匪,此前的战斗中死的多,伤的更多。
李良玉也在帮忙,给受伤的青壮包扎伤口。
“啊,好痛,妹子,老哥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妇女跪在大夫面前,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声音满是哀求:“大夫,救救我丈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丈夫,我们的孩子才一岁,不能没有爹啊!”
“伤口太深,走的匆忙,家伙事没带,血止不住,无能为力。”
大夫叹气,兵匪的袭击太过突然,被乡亲们喊醒的他根本来不及带太多身外之物,对女人说一句节哀后,继续看下一个伤员,救治他能救治的。
这乱世,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李良玉默然无言,几年的逃亡,见过太多人间炼狱,生死别离的她已经很难有什么情绪了。
丈夫死后,儿子就是她唯一的生命寄托,她如今就是为了儿子才活着。
“兵匪又来了,兵匪又来了!”青壮敲着铜锣边跑边喊,听到话声的百姓们下意识抱紧了妻子,孩子。
啃着馍馍的青壮来不及休息,嘴里叼着馍馍,拿上兵刃弓箭前往各自点位准备抵御兵匪的新一轮进攻。
李良玉也回到了楼上,她想活着见到儿子,她不想死,不想死就得拼命,打退兵匪的进攻。
兵匪的脚步声沉重而急促,穿透了夜的寂静,不断逼近护民军的防线,李良玉心中一紧,连忙拉弓搭箭,瞄准三十步外的院门。
阁楼上,弓弦的嘣嘣声如同死神的战鼓,急促而有力。
箭矢破空,带着凄厉的呼啸射落,六七名匪寇瞬间倒地,没死的大声哀嚎,一个被射穿脖颈的兵匪,捂着脖子在地上无力地抽搐。
只一轮齐射,流民出身的兵匪们又吓的退了出去,为了逃命,互相推搡,借此机会,护民军又射杀了五六人。
“废物,全都是废物,老子养条狗都比养你们这些废物要强!”兵匪首领破口大骂,一脚踹翻惴惴不安的流民头目,拔出腰刀将他脑袋砍了下来。
兵匪首领一脚踹开地上的尸体,面露狰狞:“进攻,继续给我进攻,谁要是敢退,他就是下场!”
流民兵匪一个个表情仿佛死了爹娘,敢怒不敢言。
是,他们是后面才加入进来的。
但这些日子他们也为寨子劫掠了不少财货。
为什么就不能一视同仁,为什么老匪就不用上场,老匪的命贵,他们的命就贱吗?
“怎么,你们想造反?”兵匪首领头手中染血的腰刀直指前方脸有怒容的流民兵匪。
站在他身边的积年老匪一个个怪笑出声,纷纷拔刀,只需首领一声令下,就剁了前面那些胆小无能的家伙。
“好了,杀了这些人,以后地下河的前期探索,你们去吗?”
苍老的嗓音自兵匪身后响起。
声音虽苍老沙哑,仿佛随时都能断气一般,但包括兵匪首领在内的一众兵匪却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全都颤了三颤,连忙收刀入鞘,笑声也收敛,恢复了沉默。
来人所过之处,兵匪纷纷让出去路。
瞧着缓缓走来,笼罩在黑袍里的高大黑影,兵匪首领仿佛见到主人的狗子,低头哈腰迎上前,恭敬道:“大神使。”
大神使微微颔首,冲身后比他矮一截的黑影道:“你两个出手,将里面的人全部擒拿,速战速决。”
“是。”
话毕,两个黑衣神使动了。
大地一震,整条小巷都为之一抖。
青石板在恐怖力量的冲击下寸寸开裂,四溅的碎片中,黑衣神使如扑杀猎物的雄鹰,拔地而起,从院门上飞跃而过,直扑布防在阁楼上的护民军。
高手!
护民军首领脸色大变,弯弓射出一箭的同时不忘大吼:“放箭,快放箭,不要让他们跃上阁楼!”
李良玉反应最快,电光火石之间,朝扑的最猛的黑衣人射出一箭。
“叮——!”射中脑门的镔铁箭矢仿佛撞上了一道钢墙,自己弹开了,李良玉心中大惊,“铜肉境,是铜肉境以上高手!”
黑衣人身姿似夜色中的幽灵,轻盈迅猛,又如山林中的猿猴,敏捷地落在李良玉跟前。
一双大手带着破空之声拍下,力量之大,仿佛能撼动山岳。
李良玉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感到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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