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二嫂炒菜真好吃。”
“这个菜不是我做的,是外婆做的,”陈妙笑说,“你们家没有这个菜吗?”
“茄子啊?有。不过我老家不这样做法。”陈吉说,“这是怎么做的?”
“简单,削了皮,用手掰成块,用刀切的不好吃,”外婆说,“放上盐先腌十来分钟,杀出水来,再把水挤干咯,锅里放油烧热,放蒜末花椒炸炸,把花椒捞出来,倒上茄子,来回煸,软了扁了,加水加酱油加大料熬熬,熬干了,再加上一点糖,就起锅。”
“大料是什么?”陈吉问。
“就是八角。”陈妙说。
午饭后,陈妙准备去洗碗,表婶拦着她,“李鹏真,你一天到晚晃悠的么,不能去洗洗碗嘛?”
李鹏真透过眼镜翻了翻白眼球,大肚子的陈妙说,“算了算了,我来吧。”
表叔说,“李鹏真你勤快着点,陈妙你不要光护着他。”
陈吉赶紧说,“二嫂我来吧我来吧。”陈妙不让。表婶看她俩拉扯了一会儿,说,“陈妙你肚子大不方便,让陈吉洗洗吧。”
外婆和表婶年龄大了,陈妙又行动不便,厨房真的挺脏,抽油烟机、玻璃罩、液化气灶结满了油腻,灶台各处也是油和灰,灶台上下零乱堆放着剩菜剩饭米面蔬菜干货湿货瓶瓶罐罐等等。陈吉妈每次都是一做完饭就将厨房到处擦的干干净净,各样物件归置的服服帖帖。陈吉洗完了碗,也随手拿块抹布,擦洗好这块,旁边那块一对比又显得太脏,就继续擦洗那一块,擦擦洗洗一时停不下来,一会儿一大瓶洗涤净就下去半瓶,边擦洗,边分类归置那些零乱。
只听表婶在身后说,“我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出不来,一个人在打扫卫生啊。”
厨房已经变了点样,抽油烟机、玻璃罩、液化气灶和灶台都洗了个澡,灶台上下各种物品也分类整齐码放。“哎哟,收拾的这么干净,这么整齐啊。”表婶打量了厨房一圈,说。
“嗯,稍微收拾一下。”
“累了吧,歇歇。”
“不累。”陈吉洗干净抹布晾上,洗好手,与表婶一起回客厅。想着他们可能要午休,陈吉就向表婶告别,说要回厂。
“着急走干么?坐下来歇歇,我给你加点水喝,”表婶去拿陈吉的杯子倒水,“德鹏什么时候来呀?”
“他说可能到月底,到时候休个探亲假再来。”
“哦,那你一个人在厂里也没事,不着急走,晚上到你小舅妈家,给悦悦辅导功课吧。”悦悦是表婶小弟弟章志军的女儿,在济南回民中学读初二。
陈吉说,“好。”
表婶拿起子母机拨号,“章志军,惠贤在家里嘛?” 惠贤是表婶的弟媳妇,章志军的妻子,“你跟她说,叫她下午到我这儿来,说我有事找她。”
下午章志军和惠贤带着悦悦过来,表婶让陈吉称章志军和惠贤为小舅小舅妈。陈吉一看悦悦就喜欢上了,她与德鹏一个属相,刚十四岁,比陈吉高,又大又黑的眼睛透着天真和单纯,俊秀的五官,不算白,长的很像小舅。小舅妈是标准的方脸美人,也不白,与小舅都刚四十来岁。
表婶跟章小舅妈说:“陈吉学习很好,以后周末就上你家去,给悦悦辅导功课吧。”章小舅妈将信将疑看了看陈吉,答应道,“好的大姐。”
章小舅妈他们带着陈吉出门前,表婶从洗脸间的储物架上,拿了两盒胶东海蜇头和微山湖咸鸭蛋,让章小舅妈带上。
东八小区章小舅的家,今年才刚入住的新住宅楼,在二楼,家具都是新的,房间结构与家具布局和表婶家是一样的,只是南面两个房间更大,悦悦在北面小房间,小舅小舅妈在南面靠西那间,南面靠东那间的床是张很漂亮的单人床,小舅妈让陈吉晚上就睡这单人床。
因为今天原没打算出来住下,没带换洗衣服,明天一早又要上班,陈吉就说,今天先回去,约好了以后不论大小礼拜只要逢休息日,周五或周六一下班就直接到小舅家,待周日中午再与小舅、小舅妈、悦悦一起到表婶家。
章小舅妈说也行,让陈吉等一会儿,吃了晚饭再回去。
章小舅妈也是个老济南,也是个做菜高手,去厨房,液化气两边炉灶与电饭锅同时开火,章小舅在客厅看着电视,陈吉与悦悦在房间说笑,没等多久,酱炖排骨、葱油鲤鱼、拌海带扣、拌莴苣,两热两凉四个地道的济南当地菜,与米饭一起上了桌。吃了一会儿,章小舅妈说想吃辣,又去拿来两个青尖椒和几个蒜瓣,本来陈吉也想吃辣,却不是这种辣,就看小舅妈一口口咬着青椒和蒜瓣,全吃下去了。
吃过饭悦悦把陈吉送到公交站牌,坐上43路再倒66。
到标山南路下公交车已经天黑,凤凰山路两边街铺里透出一团团琥珀色的光,谁家店里录音机飘出来的《笑脸》,“常常地想,你在我身边落出笑脸……”,反复在唱,歌词就是为陈吉写的呢,“书上说有情人千里能共婵娟,可是我现在只想把你手儿牵,……”
对面走来个人,陈吉恍恍惚惚觉得是德鹏,心里一喜,脚下不由得往前快走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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