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泽想了想,试探着问:“姑丈,莫非襄阳又有战事?”
李庭芝摇摇头,“唉,襄阳的战事实则从未停歇过,近日邸报说襄阳守军在汉水中接连发现许多巨木顺流而下,都有斧凿的痕迹,应是蒙军在上游大量建造船只,只怕这水军的优势也难以保住了!”
洪承祖有些担心,“祥甫,依你之见,倘若鞑子大举来犯,襄阳还能守得住吗?”
李庭芝眉头轻皱,旋即又舒展开来,示意大舅子稍安勿躁:“不妨事的——我朝苦心经营襄阳十余载,城高池深兵精粮足,统兵官京湖安抚制置使吕文焕骁勇善战,且深得贾大人宠信,可谓上下一心,断然没有失败之理。”
洪承祖点点头,又摇摇头:“坊间传闻,吕文焕胸襟远不如乃兄吕文德,不知……”
李庭芝摆摆手,示意不要深谈这个问题:“吕氏一族在军中颇有根基,荆湖南北两路沿江要害的守军尽在他们手中,守望相助,一旦襄阳有难,定然会倾力救援的。”
洪天泽知道吕氏降元加速了南宋的灭亡,正想借机发问顺便提醒,却看见姑母和父亲都在悄悄摆手,便只得缄口不语。
见亲眷们稍稍安心了些,李庭芝眉头微皱眉:“不过,一旦襄阳再起战端,蒙军为了牵制我两淮大军,必然要从泗州、楚州一带出兵,如此一来,洪家庄便危险了。”
洪天泽从容答道:“请姑丈放心,我们八庄盟上下齐心,定能护的各庄周全。”
“只要鞑子不能大获全胜,便不敢纵大军四出劫掠,攻击堡寨。”
李庭芝盯着洪天泽,轻轻摇头:“我担心的是,你们八庄盟声势已起,泗州军恐怕要征召你等入城协防。”
洪继业和洪承祖顿时慌了,急道:“官府差遣,不得不从,这,这可如何是好?”
洪天泽明白李庭芝必然早有计较,“请姑丈明示。”
李庭芝手捻长髯,“天泽,入城之时可曾望见到军士在明堂之上筑城?那乃是从两淮流民之中所幕新军,名为武锐军,已经奏报朝廷,归我两淮制置使节制。”
“姑丈的意思是照此办理?”
“不错,我连名字都给你们起好了。”
李庭芝眼神迷离,“百年前,楚州有支新军,归名将张浚节制,名为武锋军,勇猛善战,可惜后来没落了。我想让你重建此军,跟武锐军一样,由我两淮制置使府节制。如此一来,无论是泗州军还是楚州军想要征调,都要先到制置使府请令。”
洪承祖眼前一亮,“莫非同官军一样支应军械钱粮?”
李庭芝点头笑答:“兄长果是精细,哈哈。”
洪承祖、洪继业两兄弟和妹妹洪青荻不禁相视一笑——生意人毕竟是生意人。
笑完之后,李庭芝接着说道:“武锋军编制暂定为五千人,天泽,至于你的官职嘛,先给个统领,至于军中的大小将佐,都由你自己定,报上来就行了。”
洪天泽连声谢过姑丈,笑嘻嘻地追问:“既是官军,当可支应些军马了吧?”
李庭芝有些愠恼,望着洪青荻,摇头叹道:“夫人,你看看,总是少年人心性,想要与鞑子马上较量。唉,姑丈若是真的有多余的马匹,如何会不给你呢!?嗯!”
洪青荻先嗔怪的瞪了侄子一眼,“天泽,不可如此执拗,让姑丈为难哦。”
随后笑吟吟望着李庭芝,柔声求道:“官人,果真不能给他几匹良驹?”
“爹爹,你就快点答应哥哥嘛,人家还等着看哥哥演武呢!”关键时刻,李灵儿抱住父亲的胳膊求情。
洪天泽见姑丈颇有些左右为难,灵机一动,想起临行前祖母的嘱咐,当即起身行礼,正色道:“姑丈,侄儿唐突了。祖母说过,如今庄子周边都是沃野,若是能多些畜力,便能多省人力,多产粮食。既然一马难求,姑丈接济些耕牛便是。”
李庭芝见天泽不再纠缠战马的事情,顿时松了口气,痛快的答应下来:“岳母大人开口,小婿自然尽力去办。这样,明日便让尽忠去采办五十条上好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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