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影一路镇定,出了星宿阁,遁入夜色,推开林中的茅草屋木门,没走几步就失力难支,身形摇晃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
加上那几杯酒的后劲,扶着桌子定神了好一会,不时痛骂,“该死的霁川…”
左臂肩膀以下完全失去知觉,若要恢复只怕要休养几日。
单手用火折续上那盏油灯,拧了跌打药的盖子,解开领口,扭身对着铜镜依稀瞧见肩上那发紫的一块瘀斑。
“伤势入骨,涂药只会令伤更重,除非你不要这条手臂了。”一下惊觉,寒影即刻裹衣抽剑,面前那灰暗中的人影竟然是冥岩,浅笑如昔。
寒影明白无论如何,眼下他不会是来帮她的人,那条毒蛇怕是他有意为之。
“你来做什么?”寒影手一抬,一剑直指他的面庞。可他却十分笃定,气定神闲,“当然来帮你了。”
“一点小伤哪敢劳费,还请阁下尽快离开。”寒影没有松懈一分,她知道他定是目的不纯,这才算准时机专门趁人之危。
再者他又如何知道这头的隐蔽小屋!
“你伤的很重,剑都拿不稳,气息也不对。”他咯然隐笑,已然走近,弹指之间,若有似无轻易就将对着他的剑刃拨开。
她分明感受到他蓄力于指的一击,实乃四两拨千斤之势,以至于令她整个人都往后一趔,气脉瞬间紊乱,右臂又无法动弹,如何应对!
“阁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朋友亦或敌人,阁下当个旁观者即是,寒影自当感谢。”她冷冷言明,以剑支地,冷汗却已从手心里冒出。
“哦,如此无情,咱们方才还一起饮酒作乐,转眼我就成了路人角色,但我就是不明白,你怎就对我分外凉薄,我可是一直都看好你的。”
他并不靠近,反而后退几步,嘴角凝着笑容,负手旁观快要不支的她。
寒影无法再战,只能拖延,这伤不至于昏迷,她沉心静气,于木凳上坐定。
将外裳整好,转起笑容,厉而说道,“夜深了,寒寮陋室更无什么茶水招待阁下,不过看情况,阁下这架势不如留下吃了早茶再走。”
“孤掌难鸣,如果霁川找到你,你觉得你洗的了嫌疑吗?”他还是未动,静守拉锯。
唯夜很长他出奇的想与她耗下去,“怎么样在我房中,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令你们铤而走险触碰了红霓!”
“大不了,我就承认是我拿了一颗解药,不外是女子间的那点争风吃醋,最大的责罚就是我不做这个主事了。”她负气说来,只确信疏忽大意被他给算计了。
“那要看你还有无这样一个机会,从密道开始,就有人记述了你的行踪,只是那些话都留在了我这里,比如那个冯姓的少年人,后来有人见过他,你说巧不巧?”
他见她不以为意,故作莫测,旁敲侧击。
“流言蜚语而已,密道我说过了,从来不知道,只是偶尔发现了,以为是阁中密事,反正又不是只我一人知晓,大伙儿心照不宣。”
“原来冥岩公子是来问罪的,那可否改天,我一定一五一十解释给你听。”
她撇嘴狡黠,表情无辜。
那些流言蜚语又没实质的人赃并获,你耐若何!想趁此意志薄弱之时反诱她,那真是小看了她。
“不过也是善意提个醒,我不喜欢帮人!不是你,换个人比如你的死党阙歌,那就难说,她为何在万利钱庄有笔账,恐怕你也是不知晓的。”
他好似诚恳,却无比奸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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