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意外死亡,平侯府上下哀恸万分,一夜之间白布换红绸,哭声不绝。

平侯伤心过度,卧病在床,世子妃终日以泪洗面,闭门不出,偌大侯府没了主持之人,以至于奴仆人心惶惶,懈怠、偷盗者不在少数。

也正是如此,谢敏之和他玉只花了五两钱就收买了一个后门倒泔水的老妇放他们进来,一路堂而皇之走到春水阁都无人阻拦。

春水阁外有官兵把手,二人暂且藏匿于树后,商量如何进春水阁。谢敏之拿出他这几天一直在鼓捣的机械手臂,主张直接闯进去;他玉则掏出一包黑市买的蒙汗药,主张智取。

“把人引来怎么办?”

“你要怎么给他们下药?”

二人争执不下,一时间难以行动。

冷不丁的,谢敏之的脑袋被谁敲了一下,他捂着头生气地回头看,竟看到乔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群人。

不等乔竺开口,后面的人惊讶地指着混进来的二人道: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乔竺示意二人别多嘴,自己巧妙地回答道:

“这两个人是我的仆从,替我探路的。”

旁的人忌惮乔竺是长公主的人,不好多说什么。

三人走在前头悄悄咬耳朵,先是乔竺问他们怎么想到来平侯府,他玉立马把责任全推谢敏之头上,

“他在烧毁的囚车附近捡到半支箭,上面有平侯府的家徽,官府的人看见了立马抢走销毁,显然是和平侯府一伙儿的,替他们掩饰罪行呢。然后他就带我来了平侯府,说是你很有可能也被掳到这里来了”

乔竺点点头,简单说明了一下:

“平侯是要杀我,但被人截胡了,而阴差阳错带走我的人要我回来找出真凶,洗脱嫌疑。”

“为什么?”谢敏之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跟乔竺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乔竺的风格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从未有过“洗脱嫌疑”的自觉,只有能动手绝不废话的经验。怎么进来扬州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如此……有担当?

乔竺深深叹了口气,也是头疼:

“说来话长,不必多说。”

说话间,几人进到春水阁,这里保留着案发当天的布置,除了死者被抬走入殓了,其余都没被动过。

阁子不大,朝向东方,站在门口可将里面布局一览无遗。中央是桌子,桌子北边是床,南边是梳妆台,西边是琴榻,床边有柜子,柜子里是各种箱笼器皿。每个区域都被红幔纱隔开,以营造出缥缈朦胧的气氛。此外三面环窗,琴榻后的窗子临水,床后的窗子下有浴桶,濯洗沐浴都比较隐蔽。范值的尸体是在琴榻上被发现的,动作保持抚琴的姿势,但桌上并没有琴。仵作验尸后确认人是黄昏死的,死于中毒,尸体有被搬运的痕迹,死后指甲还被人修剪过。

后院之前乔竺已经去查看过尸体,范值确实是毒发身亡,身上没有一点伤痕,指甲被修剪得很干净,右手大拇指那里甚至还剪掉一层死皮。他的尸体入殓前被清洗过,本意是让他干干净净上路,结果弄巧成拙洗掉了太多线索,仵作也查不出更多有关凶手的痕迹。

了解完大致情况,涓涓夫人也被带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世子妃高娴。高娴年不过二十四,却异常憔悴,鬓角生出白发,双眼也很难聚焦。跪在她脚边的涓涓惊吓过度,神情恍惚,泪流不止,不施粉黛的小脸楚楚可怜。

“父亲因夫君的死伤心过度,卧病在床,恕不能前来。”

世子妃说话时眼睛飘忽不定,身子摇摇欲坠,好像也不能支撑太久。

但乔竺显然没有丝毫同情,

“是吗?伤心到有力气指使人官府门前行凶,没力气来见见他想杀却没杀成的嫌疑人?”

面对她的发难,高娴一脸麻木:

“我不知道贵人在说什么,既然是长公主派你来查的,那你查吧,我会叫府上的人都配合你。查不到也没关系,父亲已经下令,十日之后,所有进出过春水阁的人,格杀勿论。”

说着,她俯身扯住涓涓的头发,将她拖到乔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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