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美酒佳肴。

时尘一袭紫袍潋滟,他面如冠玉,极为优雅开口。话语虽轻,可言语间似神雷藏于其中,一字一句皆带着上位者不可忤逆的威势。

只见月朝瞳孔微缩,手中遥遥递出的酒杯酒水微溅,眨眼间其人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油嘴滑舌。

时尘淡淡瞧着那酒水如露珠般晶莹得滚落在云锦织物上。

月朝放下酒杯,一脸歉意,“文书工作,这手落下了点病症。”

时尘眼神越发幽暗,他从容不迫得欣赏面前月朝的表演。

“大人,可知礼部?”

月朝缓缓开口道。

时尘挑了挑眉。

“大人,月某人不才,为官多年,至今还是小小的九品文书。”

月朝神色悠远,似在追溯往昔。

时尘单手轻扣桌面,后方立着的陈妄立即上前斟酒。

月朝神色一顿,他埋怨得看了眼端坐着优雅饮酒的时尘,复调整了情绪接着开口道,“依据我国律法,这些年月某人本应有机会升迁,可三年过去了,还只是个区区文书一职。”

“大人,是问月某人为何不将科举试题泄漏一事上禀直属长官吗?”

时尘了然,只是这般理由跟找上他是两码子事。

月朝起身,站在他面前拱手行礼,然后弯下身体鞠躬到底。

时尘神色淡然,浅饮杯中酒。

“大人,我月某人贪生怕死半辈子,本不愿有所牵扯。只是,月某人未入仕之前,也是一名读书人。多年为官,我深知官场上的阴私,可此事事关科举选仕,寒门子弟如何出头?多年寒窗,难不成是一场笑话!我月某人,愿站出来做大人荡清朝堂的开路之刀!”

月朝直起身子,慷慨激昂。

“好!”

一声低沉的叫好声,平地乍响。

时尘颇为惊讶得朝后方看了眼犹在拍手叫好的陈妄,后者尴尬得低下了头。

“兄弟,我们真乃英雄所见略同,或可今日得拜为异姓兄弟。”

月朝激动得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陈妄的手。

“够了。”时尘抚了抚额头,他颇为有些头疼。

“帝师晏清,”时尘冷下脸来,目光犀利得审视着这个九品文书。

只见月朝的脸上先后变化疑惑,惊讶,最后定终为了然。

“大人,您并非先帝时期入仕,晏清帝师虽然高洁傲岸,我辈读书人的榜样,但这涉及一些宫中的隐秘。这......”

时尘神情一怔,先前他心里就隐约有些猜测,此刻竟清晰了不少。

“大人,卑职纵观朝堂,也就只有大人您能做这扛鼎之人。”

月朝奉承道。

时尘摇了摇手,他不是不愿意去做,只是月朝此人的接近和示好都让他心存警戒。话已至此,他本就求之不得,如月朝所言,既然都送上他手上了,他就笑纳了。

至于晏清身上的隐秘,

时尘抬头看了眼与陈妄挤眉露眼的月朝,他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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