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夕阳如血,随着最后一抹霞光消散。

远处高山古寺响起沉重的鼓声,而后低沉的钟声传遍整个皇城。

天锦帝国的夜晚就拉开了帷幕。

热闹的杂技,烟火气的小摊,满楼红袖招的春楼,一条街灯火璀璨的商铺。

街上,人流如潮,彩衣华服,

陈妄驾着车,缓缓行驶在皇城街头。

紫檀木马车,车顶左角挂了枚玉佩,时氏马车。

马车在人流中畅通无阻,只是时尘不赶时间。

解香楼,皇城地标饭店之一。

马车停在解香楼门前,早就有小厮迎了上来,陈妄下马将牵马的绳往小厮手上一递,他上前掀开车帘,奴仆抱着马扎先行下来,待放置好马扎,时尘从马车中施施然踏着马扎下车。

他作为个现代人,接受高等教育,虽在异界,人人生而平等这一思想犹如空中阁楼。但人凳,过于伤害他人人格尊严。

雕梁画栋,灯火重重,时尘抬头望着解香楼,道,“陈妄,同我一起进去。”

“你在外等候。”

“是。”

“是。”

两声应下。

解香楼门内,一富态的华服掌柜笑嘻嘻得疾步迎上来,“时使君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时尘眼皮也未动,抬脚,径直踏入,向听风阁而去。

陈妄紧随其后。

听风阁。

礼部文书月朝还在翻看菜单,边上立着个神色隐隐不耐的跑堂。

见时尘进门,高扬着声音,神色欣喜,菜单也不看了,朝那跑堂手里一塞,爽快道,“去,上你们店的特色菜。要最贵的。”

时尘施施然落座,陈妄自他身后站立。

月朝目含深意,眼神极快得落下又移走。

不坐,是为了分主仆有别。

跑堂满脸苦笑,为难道,“月文书,您别戏弄我。这特色菜,还最贵,您也没钱付啊。”

月朝神色颇尴尬得看了眼时尘,随即朝那跑堂大声呵道,“快去上,没点眼力见。我今天请的可是时使君,怎么没钱。快去。”

跑堂苦着张脸,出去了。

时尘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就看着对面的月朝。

“时兄,刚给你看笑话了。”

月朝一拍大腿,“哎”了一声,继续说道,“那跑堂嫌弃我一个小小礼部文书。我官小位低,确实也吃不起这最好的酒楼。时兄,你看这次饭钱......”

时尘也不接话,状似无意打量了下整个雅间,淡淡开口道,“月文书,你信上说的佳丽美人也是诳我的?”

“不不不,时兄,小弟一诺千金。为了感谢时兄请客,弟可是花了巨额请来了扬州梦里的姑娘。”

月朝拍了拍手,雅间外一股浓烈的脂粉味飘进了席间。

时尘不动如山,只眼神似有似无的打量着月朝,随着脂粉味,四位轻纱遮面身材还算清瘦的女子抛着媚眼殷勤得朝着他的方向涌来。

时尘眼皮也未抬,体内气机暗放,一道气墙在他周身形成,那四位青楼女子连他衣角都未摸到瞬间被气流席卷倒地。

“啊。”

略略低沉的叫声,同她们一起被掀翻的,还有她们遮面的面纱。

“啊。”

陈妄吓得退了一两步,直直撞上了时尘。

时尘眼神轻扫,便见陈妄颤抖的手指向倒地的那四位佳丽。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四个浓脂红唇的男子,皆是女子打扮,此时倒在地上哀嚎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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