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背?

时尘一怔,他不会真是男宠吧?

他目光极为小心,打量着案前端坐的雍容女帝。

在看到赵仪,隐隐不耐的眉眼时,他下定了决心。

“是。”

他抬起双手,将长袖卷起,修长白皙的手指向赵仪肩膀上按去。

“太轻了。”

手下的女帝淡淡出声。

时尘挑眉,手上加大力气。

“过于用力了。”

女帝黛眉微皱。

时尘偷偷瞧着向赵仪洁白无暇的侧脸,调整着手上的力度。

奈何赵仪面无表情。

“陛下,这个力度如何?”

时尘轻声问道。

“噤音。”

...

他确实不是男宠。

他敛起神色,暗暗思索着。

感觉此行似乎达成他的目的了。

可这般举动,不符女帝一贯作风。

赵仪,你意欲何为?

沉木香厚重,烛火炫煌,手下的女子如诗中牡丹......

一时间,他竟有些心猿意马。

时尘,你无耻!

加重的呼吸,擂鼓般的心跳......

他已分不清,是他还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残留的意识。

怎可如此。

他,时尘,行比伯夷!

殿内沉默无言,只君臣二人,一人假寐,一人捶背捏肩。

......

良久。

身前的女帝方抬了抬手,示意他下去。

时尘揉了揉手腕,放下长袖,向桌案下首走去。

他方站住,上首音色清丽带着威严的责令声亦降下。

“跪下。”

时尘紧抿着唇,看向上首,赵仪依旧闭着眼睛,脸上不见喜怒。

他垂落眼眸,修长白皙的手掀起紫色长袍,双腿弯曲,跪在帝前。

“你可知,为何让你跪下?”

赵仪缓缓睁开眼,垂眸看向殿中跪着的他。

殿内温暖如春,他却止不住发寒。

赵仪,这个被先帝厌弃,宣判了与皇位无缘的女子,登临大宝。是他错了,眼前人,已非昔日幽山上柔弱易碎的女子了。

“臣时尘,知罪!”

他低头,跪拜。

赵仪“哦”了一声,再不言语。

时尘知道,这是在等着他交待清楚。

“罪臣好大喜功......”

他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言辞间,未曾诋毁他人或美化自己。

没必要耍这种小聪明,他不屑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而她亦不是愚蠢之人。

殿内很安静,落针可闻。

他跪在殿中,背脊仍旧挺拔,未曾有一丝佝偻。

一盏茶。

一炷香。

半个时辰后。

无人应答。

目光里,赵仪起身行走,金红色长裙逶迤。她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伸手推开窗。

皓月当空,疏星点点。

竟这般久了吗?

时尘紧抿着嘴,目光落在临窗眺望的那道身影上。

回答不对。

赵仪不满意。

他非痴笨之人,赵仪一直未言语。却也不判他死刑。

事情有转圜余地。

“想清楚了吗?”

冰冷的声音蓦然响起,与之一起的还有赵仪居高临下的警告眼神。

时尘一颗心猛地沉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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