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贵此时正在他的主子伊阿扎面前大气不敢喘的听着,自从在复州被华夏军干掉了小半个牛录后,伊阿扎的日子就极其不好过,自己说的那些明军很能战没有人相信,不但被贝勒爷训了一顿,还时常被别的牛录额真嘲笑,被调到盖州不说还把他的田产夺了一半。不过临走前找刘爱塔要了这个能写会算的李炳贵,倒是让他家的田产颇有收获,不过这是他的奴隶,可不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自从大军在连云岛受挫后,贝勒爷才对他说的话重视起来,召他说了好几次话,面色也好了不少。今天因为田庄里跑了两个包衣,又让伊阿扎的心情坏了起来,他大骂李炳贵没管好,并要求李炳贵把这些包衣都套上脚链,李炳贵辩解了几句套了脚链不好干活,他就滔滔不绝的骂了李炳贵半个时辰。

李炳贵出了伊阿扎的宅子,抹了抹脸上的唾沫,心里的愤闷无以复加,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读书人,虽然没有考中秀才,但在十里八乡也算是受人尊重,现在象一个奴仆一样被这建奴喝来骂去,实在是郁闷,而这仅仅是因为伊阿扎受了别人的气要发泄而已。

转过屋角,看见一个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李炳贵连忙上前行礼:“留白兄,你怎么在这里?”来人是他金州的同窗张应振,不过他考上了秀才,地位可是高过李炳贵一头。

张应振把他拉到一边,一阵闲聊之后,张应振就问起了这边的军队部署情况。李炳贵知道张应振现在给刘爱塔做幕僚,也未细想,当下把他了解的盖州城内建奴军事部署情况一一跟张应振做了说明,建奴在盖州城驻有约6000余兵力,不过今天复州那边有一个叫王丙的人过来,伊阿扎由于曾在复州驻扎,被叫去问了话,回来就把李炳贵大骂了一顿,说他们汉人都是白眼狼什么的。而据早一点的消息,有几名信使今天匆匆出了北门,大概是有重要的事情。

李炳贵突然发现张应振头上大汗淋漓,脸色潮红,李炳贵推了一下张应振,问道;“留白兄可是身体不适?”张应振突然转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多谢贤弟!”李炳贵无奈的摇摇头。

两天后,陆水根接到了复州传来的消息,刘爱塔一个手下告密,建奴在调集人马,可能会对刘爱塔动手,需要长生岛这边前往协助。陆水根与阿诗努伊协商后决定带一个小队去复州与刘爱塔取得联系后决定下一步动作。

虽然阿诗努伊认为此事事关重大,但确实也不能拖,两人做了周密计划后,并安排了快船至台湾备案,陆水根带着小队成员伪装成商队由金应魁带着一起前往复州。

金应魁是刘爱塔的得意幕僚,这一行倒也顺利,晚上即抵达复州城。进入城门后,金应魁直接带着陆水根去了刘爱塔的府邸。

刘爱塔是个面貌英俊的中年人,身材魁梧,行止间甚是彪悍。一看见陆水根和他的手下的举止,他就知道这是一群出色的军人,有着坐如钟、站如松的风格。他微微点了点头,心想:“也只有这样的强军才能击败建奴吧。”

陆水根直奔主题:“刘将军这次让我们过来,想来是有了决断了,不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刘爱塔没有接陆水根的话题,而是说道了现在的局势,他的手下王丙因过错被自己责罚后,跑去了盖州,据盖州那边的消息传回,建奴已派出信使回辽阳调兵,如果估计没错的话,十天内建奴的骑兵就会杀来。由于金州那边吃紧,现在复州的建奴有约两百余人调往了金州,当然刘爱塔手下也被调走了5000余人,剩下的人手只有15000余人,其中自己的嫡系只有约6000人。

陆水根沉吟了半响,说道:“刘将军,目前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全军撤往长生岛,我们负责接应。二是拿下金州据守。复州这边在目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宜与敌人纠缠。刘将军应尽早决断,否则敌军精锐一至,恐怕将军在不测之祸。”

刘爱塔点点头,不过还是面带忧色的问道:“朝廷准备如何安置我等?”

陆水根说道:“这得问袁抚台,我可以给你保证的是,撤到长生岛后由我们负责你们的衣食供应,保证你们的给养。如果朝廷不能安置将军的手下,由我们负责安置。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安置了万余辽民,相信刘将军也听说了。”

刘爱塔站起身来,在厅中踱来踱去,显得内心极为纠结,陆水根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的决断,终于,刘爱塔停住了脚步,一拍桌子,说道:“管他娘的,赌一把了,陆将军,以后我改回原来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刘兴祚,我这就把那些鞑子解决掉,明天就往长生岛,后面的事就拜托陆将军了。”接着他大喊一声,“来人!”

门外转进一人,与刘兴祚有点相似,想来是他的弟弟,刘兴祚吩咐道:“兴仁,你带着家丁队去把那队鞑子解决掉,另外让人通知家里,除了细软,别的都不带,把我们的人和家眷全都带上,今晚我们就出发去长生岛!”

刘兴仁兴奋的点点头,不过到了门口又转了回来,说道:“哥,鞑子悍勇,我怕儿郎们不小心会被冲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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