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永忠家有两位远房亲戚,都是母亲赵秀云的姨表兄,家住离县城20多里的小张庄。
大表哥叫张厚德,六十多岁,鹤发童颜,脸上飘着长长的雪白胡须,总是笑眯眯的模样;二表哥叫张明德,比老大小三岁,儿时害过天花,留下一脸的麻坑,看上去有些吓人。
县城逢集的时候,老哥俩常常借着赶集的机会来家里做客,每次都会带上一大袋炒花生、大米膨化的小圆饼等孩子们爱吃的东西,很受姚永忠兄妹三人的欢迎,见了都亲切地称呼他们表大爷。
小张庄有八百多口人,因村民主要姓氏得名,张姓祖先是明朝早期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迁移而来,后人在这里世世代代生活了几百年。
秋月河自北向南从小张庄西侧流过,经骆马湖进入淮河,一路东流入海,相传为明正德朝名臣张廷阶所修。
张廷阶是本村张姓家族的先人,幼时丧父,家贫如洗,多靠母亲含薪如苦抚养。
他天资聪颖,自幼严守母训、发奋读书,虽历经各种磨难,终乃考中进士,踏上仕途,官至御史大夫,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情,后因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受到奸臣严嵩的妒嫉、排挤,愤而辞官还乡。
回乡后,为灌溉田地、根治水患,张廷阶变卖家产,带领当地老百姓兴修水利,用时五年开挖了一条六十多里长的河道,由于秋季竣工、状似弯月,遂被命名为秋月河,一直沿袭到后世。
秋月河是小张庄人的母亲河,靠她饮水、种粮、排涝,养育和庇护着全村男女老少。张厚德、张明德两家人沿河而居,承蒙了上天和祖先的恩赐,延续着这个家族的繁洐生息。
张明德长着一张麻脸,面貌丑陋,却和老伴育有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分别叫大贞、二贞和小贞,远村近邻没有不知晓的。
他头脑精明,不光能种好自留地,还经常做些小生意,挣了不少钱,日子过得很滋润,家境在十里八乡也数得着,唯一的心病是老伴没能为他生个儿子,总觉得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张厚德有四个儿子,日子过得比较窘迫,看到亲兄弟没人传后也很是着急,就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打算把小儿子栓柱过继给他。
这件事说开后,正合张明德之意,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两家选个吉日摆了一桌酒席,正式把事情定下来,公而告之,张明德明正言顺地有了个儿子,总算消除了一块心病。
芒种快到了,姚学庭、赵秀云夫妇俩利用周日带着儿子去小张庄走亲戚,姚永忠和弟弟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随行。
不一会儿,出城来到乡间土路,穿梭于树荫之中,向路两边放眼望去,蓝天烈日下,一片片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而动,宛若梵高笔下的油画名作,令人心生震撼。
他们先来到张厚德家,大门敞了条缝,进院后发现人不在,就在堂屋门口放下两瓶麦乳精和两包桃酥,转身去了二表哥家。
张明德看到表妹一家人来串门,拉着老伴急忙迎了上去,热情招呼并故作嗔怪地说:“学庭、秀云来了,你看看,来就来吧,怎么还带东西,快进家坐坐。”
刚落座,又喊道:“孩他娘,快泡上茶,把那个西瓜切了。”
大人们在屋里喝茶啦呱,姚永忠兄弟俩走出来找了个荫凉地啃着西瓜。
这时,一个扎着两条又粗又黑发辫的漂亮姑娘推门进来,冲着他俩用银铃般地声音说道:“两位小表弟,还认得俺吗?”
没等反应过来,又瞪着一双大眼睛逗笑道:“连小贞姐都不记得了?你们光屁股的时候还被俺还抱过呢,哈哈!”
姚永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轻轻叫了声:“小贞姐好。”
赵秀云看到小贞,忍不住夸赞道:“这才年把没见,你这孩子出落得更俊啦,真应了那句老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呢。”
张明德接上话茬:“好看有什么用,快二十了,还像个疯丫头,人家给介绍了好几个对象,哪个条件都不赖,她就是不听话,一个都没去见,再这样下去,怕是以后找不到婆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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