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娥停住了脚,“你又笑啥?”
“我笑……噗哈哈,我笑……”
正这时,山歌声戛然而止。
赵亚军继续说下去,“四娘你看,我芬映娘娘把我德宝达达耳朵揪住了!”
笑声陡然达到了顶点,几近魔怔的程度。
“你德宝达达不亏,叫你芬映娘娘把耳朵给揪跌了去。”
“耳朵揪跌了,我达达难看咋办?”
“难看就叫他难看去!”
“那我达达难看没人爱咋办?”
“没人爱就叫他打光棍去!”
“打了光棍老来没人管咋办?”
“没人管,他爱死哪死哪去!”
“......”
这一大家子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大坡头。
坡下就是赵万林昨晚打狼的涧畔,人站在塬上,仍然能看到那一滩鲜红的血渍,翻平整的麦茬地上,仍然残存着人狼打斗时的激烈场景,到处是狼爪印,到处是毫无规则的大人脚印,一脚一个浅坑。
赵亚军朝涧畔下凝眸细望了片刻,好奇地问:“阿四达,昨晚你就是在这儿打的野狼吗?”
赵万林没有搭腔,眼前的坡很陡,水泥很重,独轮车极难推着直行,他于是想了个办法,将车子掉转过来,然后人走在车前用身子抵着车辕,然后车速就慢了下来,操作起来方便多了。
眼前就是浩瀚无垠的大北沟,绿树葱郁,知了声如同一张巨大的无形声网,几乎将整个北沟都罩住了。
四郎河水静静地流淌着,阳光下,水面上泛起碎银子般的波光,清凉极了,看的赵万林真想长一对翅膀直飞过去扎进河水里游泳。
有时候,一些事就是这么奇怪,你心心念叨着防着狼的时候,狼偏偏不出来,你完全将狼抛在脑后的时候,狼就来了。
这家子人刚到了涧畔下,下面的又一个涧畔上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狼嚎声,像是坟前的哭丧的人。
这一声狼嚎瞬间就打破了这家人前一刻的欢乐,齐齐地屏住了呼吸。
独轮车瞬间给赵亚军用宽大的膀子给抵住,由于身边有赵东阳和赵东明,赵万林没敢大意,直接操起猎枪就朝涧畔下瞄了过去。
所有人呆呆的站在斜坡上,一边浮想翩翩,好奇着涧畔下面的状况,一边稳着架子车杆。
小黑止步不前,前半身微微下沉,作出前扑姿势,嘴里不停地汪汪叫唤。
两只山羊机警地后退到架子车背后,一边扯着脖子上的缰绳,一边嘴里咩咳咳地叫。
它们的嗅觉比人类强百倍,对周遭环境更是极为敏感,对脚下自己爱吃的鲜嫩青草,都只是嗅嗅闻闻,从不过嘴。
赵万林都没来得及去瞄准,对着涧畔下的狼群就盲开了一枪。
轰隆!
枪声炸响间,狼群震惊,慌不择路,猛朝着眼前的大山沟下仓惶逃去了。
霎那间,撞的涧畔墙上的黄土飘飘扬扬蒸腾了起来,荆棘丛、臭蒿丛、以及各种大树小树摇晃不定,浑然就如同乱石滚下山了一般。
浓浓的火药味儿迎面扑向赵万林,呛的他连连咳嗽,赵亚军已经等不及了,让架子车快速地滑下,在嵦边上急停住,急忙朝涧畔下望去。
一只野狼平躺在草丛上,在它身边有好几摊血渍,微微发黑,已经死透了。
赵亚军急声道:“阿四娘,我四达可打死了一头野狼!”
稍时,田美娥,赵东阳,赵东明娘几个,以及小黑,山羊都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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