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辛苦!我不辛苦!”田美娥赶紧解释道,慌的都站了起来。

赵万林也站了起来,轻撩着她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笑道:“美娥,你就这么怕我吗?怕我把你吃了啊?”

田美娥似乎无心跟他开玩笑,把吃剩的一半馍塞进兜里,面色严肃道:“万林,你快拉麦吧,这天气可不保险。”

说完扭头就又去拾麦穗了。

赵万林没再管她,回头看了看他父亲,此时也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吃馍,他这才放心地忙去了。

没想到他们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意见,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执着于打猎造成的。

不过重生归来,自己的力气确实大了不少,满满一架子车麦,自己居然一个人就能拉回去。

干起活来,手脚也麻利了不少。

随后三下五除二,就装了满满一架子车,然后拉着火速往回跑。

回到碾场上时,东边天际已经起了几片云,不由得,赵万林的心就起了慌。

他知道这云预示着什么。

在这很难接收到天气预报的偏远山村,村民们一般都是看天色来判断天气。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并不是每次都能判断准确,因此,但凡只要有一丝要下雨的迹象,村民们都会提前预防。

图的就是百分之百的保险。

此时,凡是看到这云的人早就着起了慌,大喇叭一样提醒着其他邻里乡亲。

一传十,十传百,然后整个大碾场上的人就都知道了,慌成一大片,为防淋雨,所有人就都马不停蹄地运转起来。

不一会功夫,这碾场上就都是男人骂女人的训呱声,女人一着急就只会叨叨小孩,有调皮的小孩不听话就会被打,然后碾场上就都是孩子的哇哇声。

这时候,附近的狗也跟着叫唤起来。

好不热闹,所有人都忙的像打仗。

这紧张的氛围,也无形中增加了赵万林莫名的恐慌感。

赵万田家人手充足,早就把碾出来的带皮麦粒搭辄到了窑里。

麦秸垛也收拾妥了。

赵万林来到碾场上时,就只看到两个侄女屁股坐在锸把上,有些焦急,像是在等待什么。

“敬玲,你达和你妈呢?”赵万林好奇地问。

赵敬玲急的道:“四达,你还慢悠悠的,你瞅天上,马上就要下暴雨了,你一点都不着急么!”

“我达和我妈去帮我二达‘起场’去了!”赵敬巧回答道。

姊妹俩人中,她为老大,20岁,性格随了她达赵万田,比较沉稳。

赵敬玲18岁,性格随了她妈杨宝珠,是个急性子,能说会道,为人活泛。

赵万林说:“那你俩站在这干啥?”

“我等着给你帮忙哩么!”赵敬玲翻白眼道:“我达还不是怕你家的麦子给水冲跑,到时你只能喝西北风。”

赵万林笑着打趣道:“那四达就感谢你么!”

他大脑中很快就有了记忆,今年是个大丰收年,而且大雨也没在白天下过。

所以是保险的。

赵万林将捆麦捆的井绳解开,赵敬玲和赵敬巧姊妹俩立马搭手帮着扛麦捆,由于怕天下雨,她们都给摞了起来。

赵万林也没说什么,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阿四达,你这么爱打猎,咋不去那老山林里打呀?”赵敬玲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

赵敬巧跟着道:“是啊!我听人说赵耀龙和赵耀刚弟兄俩进一回老林,至少能打七八只野兔哩!有一回还差点打到一只梅花鹿。”

赵万林知道她们说的老林,就是子午岭,子午岭大到无边无际,赵耀龙顶多都只是在子午岭边边上小打小闹而已。

他们要真敢进去,别说是各种飞禽猛兽,弄不好都要迷路。

他笑着道:“他们胆大,四达胆小,不敢去么。”

“阿四达,你再这么怂的话,我看我这辈子都吃不上你的野味了。”

“阿四达,我自己感觉,是不是你的枪不行呀,要实在不行,你换个枪试试呀。”

“是啊!你都打好多年猎了,好像还没打到一只野兔吧?”

正这时,赵敬巧忽地停止了说话,瞪大眼睛朝赵万林身后看去。

赵敬玲也瓷起了,同时嘘声示意赵万林安静。

赵万林好奇了,心说有啥大惊小怪的,可当他回头发现是一群野鸡,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这些野鸡十分胆大,居然跑来碾场上啄食吃。

赵万林只是略扫了一眼,就看到大大小小一共有几十只,像一群麻雀一样,密密麻麻的,把一大片碾场都占满了。

两个侄女惊讶的半张着嘴,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见过麻雀成群,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野鸡成群。

赵万林本没有想要去打的意思,可这野鸡数量,相当炸裂,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深埋心底的狂野,一下就给激活了。

他伸手简单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往地院里狂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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