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党营私,君之大忌!

跪伏众臣,沆瀣一气。

尚书令骤然回神,内心忍不住打个寒颤。

高台之上,陈悬静缓缓起身,一敛祥和神色,淡淡说道:“今日所谈事宜交由宰相全权处理,上书房众臣尽心配合杜敬亭,合议之后,再单独写个折子拿给朕看。”

老皇帝陈悬静说完单独走向侧殿,对跪伏于地的众臣置若罔闻,看都不看一眼。

众臣瞬间惶恐无措,暗自抬头看向老人背影。

尚书令跪伏在地上有苦难言,无奈望向二皇子陈元佶。

陈元佶一甩袍袖,直接离殿而去。

许久之后,众臣在楚言礼的带领下缓缓起身。

众人一阵无言。

朝会一散,众人如雀归巢。

……

傍晚时分。

一顶不起眼的小轿突然停在端王府门前,尚书令楚言礼一身便装,无需府内下人通禀,迈步径直走入端王府内。

此时端王府正殿当中灯火通明。

殿外风疾气寒,殿内却如阳春三月,热浪炙脸。

首座之上。

二皇子陈元佶正与耄耋老僧举子对弈。

楚言礼来时,只见端王正举棋不定,眉头微蹙,思虑许久。

他走到棋盘之前,默默观看。

端王府陪侍丫鬟,身姿妙曼,莲步款款,立马为楚言礼端来一碗熬制已久的参茶,并为其在桌前安置了一张太师椅,整个过程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楚言礼轻轻落座,盯着那险象环生的棋局,端起参茶浅尝一口。

棋盘上,白黑对峙,黑子岌岌可危。

陈元佶看似下棋,实则内心思绪万千,他手执一枚晶莹剔透,珠圆玉润的黑子,整个人安如磐石。

片刻后,黑子随着手指缓缓落下,正中天元!

楚言礼观棋不语,默不作声。

黑白对弈,如阴阳搅动,重在养气布局。

棋盘上,方寸之间,黑白二子布局如滴水穿石,局势纵横交错变化无穷,犹如战场上千军万马撕咬绞杀在一起,酣畅淋漓却又不失凶险。

白子四面埋伏,看似稳操胜券,奈何已黑子布局多时。

待到端王手中那枚黑子稳稳落下,这收官之时如水银泻地,虽是静谧无声,可须臾间白子便土崩瓦解,一泻千里。

那枚黑子稳坐天元,静静地卧在棋盘正中心,看似孤立无援,实则与外围黑子遥相呼应,气势如长虹贯日,君临天下。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白子气势萎靡,一退再退。

黑子则绝处逢生!

一子,定乾坤!

看到此处。

尚书令楚言礼突然抚掌,微微颔首。

耄耋老僧亦是将手中棋子轻轻放进棋罐之内。

陈元佶则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楚言礼,和声问道:“折子呈上去了?”

楚言礼无奈摇摇头,说道:“棋差一招,杜景瑞果然狡诈。”

陈元佶毫不在意,轻声说道:“对弈之道就如两军对垒,兵家圣人曾言兵不厌诈,虽说他杜景瑞棋高一招,不过本王所求,可不是那虚无缥缈的赞扬之声。”

楚言礼看着陈元佶,在其身上仿佛看到了陈悬静的影子,他很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知道对方说话之时很不喜被人打断,所以也就并未着急开口。

果然,陈元佶接着说道:“本王今日虽在百官面前受辱,可仔细想来,本王所求无非是借他人之手打破祖制,接下来你也无需羞恼,全心全意帮他就是。”

尚书令楚言礼虽贵为六部之首,奈何论起心机城府,他比之宰相杜景瑞还稍显稚嫩。

当日陈元佶用一粗鄙阳谋,设计陷害杜书桓,随后派人将那封密折送到宰相府上,杜景瑞只看了一眼便察觉出其中猫腻,顺势将计就计,反过头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了陈元佶一巴掌。

这件事不管前后,楚言礼全程参与其中,可他始终想不通其中关窍,更不明白陈元佶为何非要更改祖制,在各司府衙门推举人选。

楚言礼不动声色,暗中立马猜想到二皇子必定还留有后手,只不过这后手到底是什么,他并不知晓。

镇妖司,一个毫不起眼却又被历代先王无比看重的特别衙门。

自鸿蒙开辟,天地清浊二气始分,世间万物初开灵识,出于自身本能皆妄想超脱生死,与世同存。

大道无情,不可忤逆。

天地有感垂悯于万物,自初开之时,骤生玄黄灵气,世间万物莫说九窍生灵,就是草木顽石皆可吸收日月之精华,参悟天地长生大道之玄妙。

蛮荒之地更是生出无数鬼魅妖邪,荒古凶顽异种涂炭生灵,清明灵秀之山川大泽意志滋生,诞生山水正神福佑一方天地。

人族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诞于天地之间,应运而生。

太古时期由于人族体质太过孱弱,无法与天灾横祸,凶兽妖邪相抗衡,而且人族先祖各部落之间多有杀伐,以至那个时期的人族生存艰苦,无比凄惨。

奈何,人为万物之灵长,独受天地宠溺,人族更是承天地气运,得天独厚。

上古时期,一代代先驱至善之辈,眼见周遭世界诸般神奇,天灾横祸肆虐世间。

他们为造福于后代子嗣,苦心钻研修真吐纳,炼气之术,终是研究出一套适合人族修炼的长生之道,凭着玄妙之上的修真秘法,这些先辈终是带领人族立于世间之巅,更有甚者受天书以反洞天,避开生死,掌握轮回,真真正正做到了与天地同寿。

久而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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