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生于军营,多历战乱,加上梁王的言传身教,从来都很内敛,梁王常说:“夫君王者,喜怒不形于色。”这不仅能保持帝王之威严,也是对自身的一种保护。
太子年轻,学的不像,所以想要的内敛,往往在别人看来是冷冰冰的感觉。
但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也许痴傻莽撞或聪敏机灵才是真正的内敛,比“喜怒不形于色”更高阶的“内敛”,也许是“喜怒常形于色”或者是“喜怒无常是本色”。
所以说,太子做出来的“内敛”不见得就比杜冲的坦荡、刘刈的耿直、徐戎的油滑更加内敛,谁还没有点秘密呢。
不管怎样,听见杜冲无罪,太子的脸上终于划过一丝难得的欣慰,若在儿时,想必一定抱着杜冲雀跃了。
听到消息,左耕文早已围了过来,杜冲也急匆匆从营房内冲出。
而此时,时间恰到正午。
左耕文见状连忙逢迎道:“我就说杜冲无罪嘛,太子殿下真年轻有为,武机局下,竟培养出李御察如此心细渊博之人,殿下有福,大梁有福了。”
杜冲就没那么拘束了,拉着皮三儿刘刈,接连确认了三遍,这才抱着李晋连蹦带跳:“不是我吧,不是我吧,我就说不关我事吧!”
毕竟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杜冲悄悄在李晋耳边说:“大哥,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
“不用报答,那三千钱,说话还算数吧!”
“不算数了,算什么数,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太子任他二人狂欢,只唤来经历营统领康严:“说道,康老师,你看这案宗怎么写?”
康严是太子从东宫带来的人,与太子亦师亦臣,深受太子信任。这康严也有一“特长”,那便是保守秘密,倒不是他意志力异于常人,而是自小患有癔病,平日还好,越是紧张,就越是失言,不光是不能说,写也写不出来。就连著名的五星逼供专家徐戎也说:“康老师是我唯一审不下来的人。”
康严回道:“殿下,开平七年冬,北衙府司军都统领、车骑将军易天方在家中服用山参后暴毙,大理寺初查未果,圣谕武机局查办此案,经查,乃是药材运送到易府之后,易府保管不善,生毒醭,易天方误食,致死。”
“不可。”太子看了看墙边的山参,低头沉吟了片刻,说道:“康老师,这样写,大理寺初查未果,圣谕武机局查办此案,经查,易天方家仆张三,私通天理军,收取钱财,在汤药中施毒,致易天方暴毙,罪谋反,斩立决,夷三族。”
言下之意,杜冲不死,不代表可以有人不死;更重要的是,易天方不能白死。
啧啧,想想我们的二十岁,再看看人家,比起常人,太子的确有过人的政治智慧。
“高!殿下,老臣未曾想到。”康严忙奉承道。
李晋心说:没想到?赫,看到没有,这个老狐狸,这才是真正的内敛。
“李晋!”太子又向李晋说道:“你立奇功,我奏明父皇,再授一枚武机印与你!”
“!!!”
“什么?武机印?”武机局的执红卫们,瞬间炸了。
“李晋这小子,什么运气!每天悠悠逛逛,躺着都能被武机印砸中。”
“居然这里能出一枚武机印,上一枚还是捉刑部尚书杨为忠。”
“是啊是啊,杜评事太有牌面了。”
“可不是么,像我们这样拼死拼活,一辈子也拿不到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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