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马车,椋笙才记起脖子上还有个不能见人的痕迹。

可马车已经跑了起来,没法子,他只能蹙眉瞪着阮桉晋。

阮桉晋正在翻车上的茶点,注意到椋笙的视线,自我怀疑道:

“又气上了?我刚刚什么也没做啊…”

椋笙抿嘴,指了指脖子,示意他自己看,如何处理。

谁料阮桉晋只瞧了一眼便笑开了。

“真好看!有了我的印章,他们就不敢怠慢你了!”

袖子一抬,他就要上手去蹭。

椋笙偏头躲开,阮桉晋只勾了一缕墨发。

发丝黑亮细滑,衬的他指骨分明,凝如美玉。

倏尔滑落,掌心什么也没剩下。

他将手指微曲放在鼻翼下,垂目轻嗅。

一副浪荡偷香的模样。

“椋笙,你用的什么香,真好闻。”

椋笙不欲搭理他,这人惯会顺杆子往上爬,不理会或许还能消停些。

勾起一角车帘,椋笙透过小小的缝隙,欣赏着外面的繁华街景。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街上走动的小娘子小郎君们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绣花团扇轻轻一扑。

微风拂杏面,薄汗透骨香。

看着看着,马车一顿,忽然停了下来。

椋笙记得阮府离福满香有些距离,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不等他问,阮桉晋跳下了车厢,消失在人潮中。

这是气了?抛下他一人了?

未等他继续胡思乱想,车帘一掀,阮桉晋又回来了。

就见他跟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块细软的雪缎长巾。

“你脸皮薄,若是不好意思,就用这个先遮遮,等回府我再命人为你再裁量几身得心的衣裳。”

突然示好,反常有妖。

椋笙不接,只定定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看透,看穿。

阮桉晋也不躲,大大方方的给他看,椋笙不接,那他就亲自动手。

马车内的空间逼仄,阮桉晋怕椋笙不喜,只半蹲在他面前,胳膊虚虚环着他的脖子,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颈,将细软的长巾搭绕上...

长巾丝滑沁凉的触感很舒服,阮桉晋专注温柔的服侍很细致妥帖。

椋笙看着他的发顶,忍不住想——

只要阮桉晋一用力,这条漂亮的雪缎一定能轻而易举的勒断他的脖子…

眼睫微颤,他手指蜷了蜷,克制着没有做出多余的事。

等阮桉晋将长巾整理妥当了,马车恰好到了福满香酒楼。

冯全早早在酒楼门口候着,见到阮家的马车便立刻迎了上来。

等马车停稳后,阮桉晋率先跳了下来,尔后,一只骨节匀称的手从中探出,虚虚搭在阮桉晋伸出去的胳膊上。

早听闻阮桉晋纳的这位小倌乃绝色佳人,冯全一直无缘得见,如今总算等到机会了。

车帘被小厮打起,露出一张清雅如谪仙的脸,他身着一袭冷白银绣长衫,似霜雪点缀般,透着不喜与人亲近的冷漠疏离。

若这人不是与阮桉晋同乘而来,冯全大概会认为这是某位高官大户家的嫡出公子。

就这气度,怎么可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倌?

...

眼见阮桉晋不满拧眉,许福识趣,恶声恶气的朝冯全骂了句。

“看什么看!小心少爷挖了你的眼珠子!”

冯全再不敢多看,唯唯诺诺的将头垂到胸口。

“对不住对不住,是在下失礼了,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他讪笑着赔礼,弯腰曲背,引着阮桉晋和椋笙去了第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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